吴津见到马庆第一眼就被吓到,瞪大眼脱口而出:“爹!这人怎么长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吴大签大骇,直接回身反手狠狠一耳光抽去,打得吴津半边脸瞬间红肿!
吴津捂着脸惊骇地望着父亲,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火。
马庆咧嘴笑了,黑乎乎的嘴里尽是缺牙。
若是被藏锋营的谍子瞧见,马大统领露出这副尊荣,只怕会战战兢兢一整天。
谁不知道马大统领没事就捧着《罗织经》研究,还从武德司学来一套专门审问犯人的酷刑手段。
每当马大统领在地下密室兴致勃勃研究死囚尸体,有新的心得体会时,就会露出这副不人不鬼的可怖笑脸。
吴大签拽着儿子跪倒在地,惶恐道:“这逆子平日里被小人惯坏了,口无遮拦,请三爷恕罪!”
吴津不服气地跪地,捂着脸满是委屈愤怒,又不敢发作。
马庆笑呵呵地道:“吴东主啊,你在这开封城也有些年头了,应当知道这地方最忌讳的就是乱说话。
我马三跟你一样,都是侍奉侯爷的,你儿子滴咕我两句倒是没什么。
可待会见了侯爷,你可千万管好他,莫要乱说话,否则就算侯爷宽宏大量不计较,我马三也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吴大签脸色煞白,发福严重的肥硕身躯止不住颤抖:“请三爷放心!”
吴津一抬头,瞧见马庆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寒气,都囔着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走吧~”
马庆带着父子二人进了前厅。
朱秀对吴大签倒是客气,请他坐下,奉上茶点,吴津站在他身后。
吴大签打理广和商行兢兢业业,是朱秀目前最重要的钱袋子。
吴家也因此成了开封城有名的大商贾,凭借广和铺子挣得盆满钵满。
“这次来,主要是带犬子拜见侯爷,认认门,往后商行的一些生意,小人打算交给他来负责”
吴大签低声说着,态度谦卑到了极点。
朱秀打量一眼吴津,随口道:“令郎一表人才,让他早些接手生意也好,你也能轻松轻松。
不过火器监的原料供给,还是要你来亲自负责,此事事关国家大计,千万马虎不得!”
“侯爷放心,小人为侯爷效力多年,知道轻重,绝不敢出差错。”
“嗯,很好!”
朱秀笑了笑,“广和商行如今也算官商,吴家也是为朝廷效力,令郎就先做个从九品的文林郎,有了告身,也更好为朝廷出力!”
吴大签大喜过望,急忙拉着儿子拜倒:“侯爷对吴家再造之恩,没齿难忘!”
又问了些商行近况,朱秀打发父子二人离开。
出了侯府,吴大签才长长松口气,擦擦脸上油汗。
吴津按捺不住兴奋:“爹,往后我也有官身啦!”
吴大签狠狠瞪他一眼:“笑个屁!方才你差点惹下大祸!”
吴津滴咕道:“那姓马的本就长得一副鬼模样,有何说不得的?他也只是侯爷身边一介奴仆,怕什么”
吴大签怒道:“你懂个屁!侯爷宽宏,你在他跟前说笑两句都没什么,可那马三爷万万惹不得!”
吴津狐疑道:“为何?”
吴大签张了张嘴,骂咧道:“有些事还不能告诉你!总之见到马三爷一定要恭敬,比见到你爷爷还要恭敬!”
“我爷爷早死了”吴津都哝,吴大签抬手想给他一巴掌,却是大喘气咳嗽起来。
“爹,你身子骨越来越差了,还是莫要轻易动怒为好。”吴津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
吴大签扶着马车叹气:“唉唉~你还太年轻,吴家交给你我不放心,还得再撑几年。”
吴津笑道:“您少纳几房小妾,身子骨自然就好了。”
“哼!~我是怕你不成器,我吴家到最后又得回泾州讨饭吃,想多生几个”
吴津嬉笑道:“可您折腾两年,也没折腾出结果,还是算了吧,毕竟我儿子您孙子都快两岁了。”
“唉唉~”吴大签仰天长叹,为自己没能老来得子深感遗憾。
“我告诉你一条秘诀,只要你能做到,吴家永保富贵不成问题!”
“哦?还有这种秘诀,爹您快说!”
“永世效忠侯爷,决不能生出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