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妈说让我带点红薯回去。”石黛说:“她在县城没地种,又舍不得买。”
“去挖去挖。”七奶奶很高兴:“我给你挖一袋带过去。”
石凝自告奋勇:“石黛姐我和你一起去挖红薯。”
两人拿着袋子,往后山的梯田方向走去。如今的庐寨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变的是道路和房子,不变的是森林和田地。
“我小时候就喜欢挖七奶奶种的红薯。”石凝说:“你知道牛果果吗?我小时候老和她一起来挖红薯。”
“知道。”石凝虽然比石黛小五岁,可同庐寨那么小,该认识的都认识:“果果姐,跟她二伯母一起住的那个。你知道吗?她二伯母前段时间得了尿毒症,现在还没治好呢,寨子里的人都说这是报应。”
当年抚养牛果果就是为了她身后的财产,而后又把牛果果当成挣钱机器,早早让她辍学打工。寨子里的人一直都在诟病这件事。
人在做,天在看,就算是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苗人仍旧相信天道轮回有报应。
石头神一定不会放过坏人的。
“听说果果姐的二伯母都快把家里田地卖光了。”石凝继续说:“之前寨子里让大家交医保,果果姐的二伯母觉得这钱交了没用,死活不肯交。现在得了大病,又没医保,田地差点卖光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走到前面,有一间小牛棚。
牛棚的外面,架着一口锅,锅里正煮着面。石黛很好奇,问:“这是谁家的牛棚。”
石凝解答:“酒鬼住在这儿。”
刚说完话,牛棚里便跑出来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把芦苇编的玩具枪,这瞄一下那儿瞄一下。过了一会儿,牛棚里又走出一个男人:“把面吃了再回去。”
是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