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元铭就笑了。我是谄媚了,但也是用我这皮囊,不是在这件事上!
元铭年纪不大,却也算半根老油条。他略一思索,举着笏,轻笑了一声,出列道:“彼时先帝病笃,「六俊」实为冲喜之举,何来「过度修饰」一说?”
这锅自然不能让皇帝背上,尽管就是皇帝说的。
皇帝说病了,那就是病入膏肓。皇帝说你病好了,你哪怕快死了,也要给他坐起来。
陈侍郎奸猾一笑:“敢问先帝是何病症,病笃却也能卧榻十年?”
元铭又往前走两步,微微摇头,故作困扰:“元某愚钝,不通医理。侍郎大人若是感兴趣,大可移步太医院再叙。”
为了防止陈侍郎继续跳脚,元铭又耍了个滑,朗声道:“若非病笃,先帝又怎会十年上不得朝?”
这句话一出来,底下纷纷交换眼神了。
大家都晓得先帝就是沉溺美色,才不上朝。但人家儿子在上面坐着,大不敬的话只能憋在心里,谁也不敢说出来。
元铭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看来诸位大人,都认可元某的判断。对先帝「病笃冲喜」一事,诸位可还有疑?”
万岁爷都没发话,谁敢有疑?当然没有。接下来一片的附和之声。
尽管如此,元铭也要给陈侍郎个台阶下:“侍郎大人心思缜密,元某钦佩不已。后续修史,元某当时刻告诫自己,不敢有半点疏漏!”
说完回列去了,暗中窥了一眼赵铉,见他露出了一个微不可查的笑容。
今日进了文华殿起,这是赵铉头一回面色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