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只得对儿子笑笑道:“毅儿,你安心读书,母亲还有事要忙便不久留。”说完不舍的盯着方毅看了一晌后准备离开。
方毅却上前两步拦住史氏低声开口劝慰道:“母亲不必忧愁表弟之事,他也并非我们方家所能拘束的,只按他要求多给他派些人搜查即可,他伤人性命这件事,因着两个婢女都是冯家的人,我们只能装毫不知情不去趟这趟浑水,丢失金银这种小事,母亲也无需见他,只派人多补贴些银两便是,表哥年岁渐长还是少叫他进方家内院,省得再祸害了咱们家的人。”
史氏见一向对家中事务俱不操心的儿子因着体贴自己而出谋划策,只觉又是高兴又是心酸。
冯觉的母亲正是史氏的亲妹妹,因着早年家中并不富裕,所以自己所嫁方家并非高门,不过普通富户,而后史氏父亲有幸遇着贵人提携,借着卖茶叶发家,顺势迁居京城,也捐了个小官。
自己的妹妹小史氏自小生得美艳,也嫁入了官家,方家与冯家家世悬殊,所以平日里并不经常来往,史氏虽羡慕过妹妹所嫁高门,可现下二子一比倒不如嫁与普通人家,自家孩子出息比什么都强。
史氏抬手摸了摸方毅梳的一丝不紊的头发,应道:“好的,都照毅儿所说去办。”便依依不舍的带着下人离开,慕登苑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方毅一人站在院中缓缓伸手摸了摸史氏摸过的地方,呆愣愣的样子难得的沾染了些许稚气,不过片刻方毅放下手,又恢复往日模样,亲自收拾好书袋去学堂上课。
学堂上,趴在地面被众人嘲笑的冯觉脸涨得通红,眉目愈发阴郁,暗自在心中记下几个带头高声嘲嘻的人,待他日定报这羞辱之仇,忙捡起掉落于一旁的斗笠带上。
有几个学子家中消息灵通,一早便探到冯觉的家世,知晓他嫡亲姐姐是今上正隆宠的妃子,不能招惹他,暗暗劝下嬉笑之人,虽畏于权势渐渐吵闹声小下来,可冯觉脸上刺着淫贼恶霸的事情还是悄悄传开来,私下都在嘲笑这位自京城而来的纨绔脸上刻字的丑态。
李恒峰趴在座位上将手中的石子隐入袖中,转过脑袋望向窗外,看着天上的云朵漂浮,心中想着剩下的就全靠苏欣了,只盼这一番折腾能叫这益阳城中人家多多提防这恶棍,不要叫这奸险淫恶之徒盯上。
李恒峰因着前一晚的夜间行动没休息好,耳边听着夫子念书的声,眼皮越来越沉慢慢的睡着了,坐在后排的方毅瞧见了,眼眸中微闪,抿嘴笑了笑只做不知。
屋中传来瓷器摔砸的声音,小厮在门外徘徊不敢进去,萍嬷嬷念顾着怕气坏少爷的身子,忙拍门道:“少爷消消气,多少吃些饭食,要不身子可怎么受得住。”
冯觉自学堂回来后,便将自己所在屋内,送进去的饭菜叫他砸了个精光,丫鬟小厮生怕在屋内碍着主子的眼,主子拿他们撒气,毕竟早晨拖出去那两个血淋淋的丫鬟,不少人都看见了。
冯觉倏得打开门,一双眼睛气得布满血丝,脸上的皮都搓破了,上面的红色字迹淡了一点,想来冯觉洗了好几遍,生生洗去一层皮。
冯觉也不看萍嬷嬷,指了指门外小厮让他进来。“查的怎么样了?”坐在椅子上的冯觉阴恻恻的开口。
小厮见少爷当着这么些下人给萍嬷嬷个没脸,自己还被单独叫进去,才迈进屋便吓得哆哆嗦嗦的跪下答道:“回回少爷,昨个值班的队长许胖子等一干人没留守值夜,全混在一起吃酒,到天大亮还没起,所以给贼人留了空子。派人上周边百姓家问过,有人起夜听着有马匹声,出去瞧了瞧往城东去了,小人一路沿途打听,那起子贼人进了悦来客栈便失了踪迹,小的四处巡查却再没有线索,请少爷赎罪。”
小厮说完已是一身冷汗,冯觉起身慢慢渡到门口跪着那小厮身边,反手便是一刀。
对着外面的下人道:“没脑子的东西,就不想想这么大笔金子那贼人要从哪出手,来人去把这益阳城内所有当铺和金楼给我查查,我就不信查不出个所以然,待我逮住那贼人定叫他不得好死。”门口的小厮们立刻领命,叫上方府总管事一起带着家丁搜查这益阳城大大小小的当铺金楼。
方管事因着侄儿贪杯懒怠,恰遇贼人偷盗,而给主家惹了麻烦,叫冯家小厮给绑了去,且夫人史氏也下令全力配合冯家搜查此事,不得以身为一府总管事尚要带家丁挨家店铺搜查。
而冯觉房门口只余下萍嬷嬷一人,方才因着站的离房门口近些,冯觉给小厮那一刀溅了萍嬷嬷一脸血,萍嬷嬷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踉跄着往自己房中走去,心中已定好主意,回屋中收拾好行李,连招呼也未曾与冯觉打,租了个马车即刻便启程回了京城。
史氏只得对儿子笑笑道:“毅儿,你安心读书,母亲还有事要忙便不久留。”说完不舍的盯着方毅看了一晌后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