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带了这两套男装,女装也是原先侯府小姐妙真的衣物,我总不好穿她的。”苏欣有些不好意思道。
“刘姨与你买了几身衣服,你等回去的时候带上,男装女装都有,也亏着刘姨考虑周全,要不你只怕还要挨冻。”
念香取来包袱,接着说道:“我把一张银票破开,兑了些散碎银子,你用着趁手。”
苏欣接过硕大的包袱,这包袱快赶上她身子一般大小了。
“谢过刘姨,为我费心。”苏欣笑着朝刘氏道。
“你既叫我声刘姨,我便拿你当自己孩子,无需如此多礼。”刘氏笑着摸了摸苏欣的头发。
“对了,念香我之前拖你办的事怎么样了?”苏欣转身对念香说道
“我让仇大哥带着我寻了中人,将这个宅子买下,又去城里繁华的街市看过,挑选下来,只有两处比较符合咱们的要求。”
“中街管理极为严格,俱是些背有倚靠的商户,想来我们是挤不进去了,唯有另辟蹊径,从别处寻合适店铺。一处在长街北,那里人迹较少,但占地大,风景好,价格还便宜。另一处在离咱们这宅子不远的地方,之前有路过,叫滨河桥的地方,那处有集市,官府管的不是很严,来往商贩也多,百姓买菜都往这来。”
苏欣听闻想了想道:“明日我寻个机会出来找你,咱们一同去瞧瞧,把这事定下来。”
苏欣休息过来,围着宅子转了转,一个不大的天井,西面是厨房,西南角一个小茅厕。正冲大门一个照壁,四方回廊,越过天井,是堂屋,左右各是一间屋子,右侧屋子连着一间耳房,东面还有一个堆放柴火的棚子。
苏欣看着不大的小宅院有些空荡冷清,望着屋中灯火映照下正缝补衣袍的刘氏,苏欣对陪着自己转悠的念香轻声道:“刘姨这几日怎么样?”
“白日里瞧着挺好的,但就是夜间,听着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早晨起来眼睛红肿,想来还是有心结未解。”
念香对苏欣说着这几日刘氏的举动,二人纷纷叹了口气,才失了女儿又没了丈夫,能赢撑过来已是不易。外人纵使日日劝慰,也不抵自家想明白的好,时间往往是治疗伤口的灵药。
“明日咱们再找个人牙子买上个人,只你们两个女人独居在这院中,我有些不放心。”苏欣将心中所担忧之处与念香说道。
念香笑着道:“住下的第一日,我们两侧邻里送了些荞麦面去,左边这家是个屠户姓许,家中媳妇厉害着呢,倒是瞧着为人大方爽朗。右边是一对小夫妻,妻子陪丈夫来京中科考,她丈夫不在家,这小娘子性子胆小,只不过说了两句话,我便回来了。”
“都是些平常人,你不必太担忧。但买个人也好,家务什么的刘姨委实是做不来。刚搬进来那日,我说下些面条来吃,刘姨非抢着说她做,你猜怎么着,差点没把厨房烧了。”念香言毕,苏欣有些奇怪的向里屋望去。
“刘姨不是在缝补衣裳吗?总归有几样善长,几样不拿手。”苏欣说道。
念香捂着嘴,生怕笑出声来道:“你亲去瞧瞧便晓得了。”
苏欣往堂屋一坐,靠在火盆边假意暖手,实则眼睛偷瞄着刘氏手中针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本衣裳破裂之处,有着一条长长的缝合痕迹,宛如一条蜈蚣一般赫然出现在衣袍上。
苏欣回头看念香,有些哭笑不得,晓得刘姨是好心,觉得总不好在这白吃白喝,所以做些力所能及的琐碎事情。只是她原本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副将夫人,又如何会做这些。这衣裳怕是不能穿了,还需早些买几个婢子来,苏欣这般想着有些出神,不小心被炭火烫了一下,连忙收回手来。
苏欣这边动静,惊动了刘氏,忙放下手中针线过来看苏欣的手,见并无大碍后,方才放下心来。
刘氏坐在凳子上,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疲惫的脖颈,拿起自己缝补的衣裳,前后看了几次,终是叹息道:“这衣裳不成,穿出去只怕被人笑话。”
苏欣和念香都不敢做声,只想着该怎么安慰刘氏,不料刘氏自家倒是想得开,说道:“我做女儿家时刺绣功夫便不好,被几个小姐妹笑话,没想到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半分长进也无。”
“刘姨无需自扰,我的针线活计也很差,成日里被我阿娘压着练刺绣,绣的十指肿胀不说,绣出的绣品更没人分辨得出是什么。我那日绣了一对鸳鸯,别人只道我绣了只水鸭,闹了好大的笑话。”苏欣连忙将自家糗事抖落出来,生怕刘氏再觉自己无用,难免伤怀。
念香见此,再难忍住,放声笑了出来。刘氏也不再纠结,做不好这些琐碎事情,反正时日长久,总有学会的一天,也面上带笑。
“我就带了这两套男装,女装也是原先侯府小姐妙真的衣物,我总不好穿她的。”苏欣有些不好意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