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这几日回来这边住,我想着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所以过来瞧瞧。”
二牛已经许久未见念香,心中着急,所以言语间有些失了礼数,念香闻言面色也沉了下来。
“我们非亲非故,你这话容易叫人误会,往后还是莫要再见,省的惹出是非来。”念香沉声说道,二牛听后脸瞬间惨白,本想着不过搏一把,却没成想惹怒了念香,此时心中无限后悔。
“念念香,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解释。”二牛着急的满头是汗,此时正是盛夏,身上的汗塔子被沁透,碍于口拙急的抓耳挠腮。
念香垂下眸子,眼中满是悲意道:“我从未想过要与人成亲,你也莫要在我身上浪费功夫了,再说你娘也不会答应的。往后别再来了,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与你心意相通的好姑娘。”
二牛此刻却是吃惊,从来没有一个女子会这样说不想与人成亲,更何况还是出自正值青春年华,生的样貌清秀的念香。一时间二牛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转身默默离开,念香面无表情的合上大门。
“你别装睡了,刚才的话不都听见了。”念香走回廊下摇椅旁,寻了个座位坐下,手中在石臼内放入桑葚,来回不停地用杵舂捣,绛紫色的酱汁蹦出星星点点,落在念香嫩白的手背上,异常醒目。
苏欣被揭破,有些尴尬的取下面上的扇子,两眼一弯,笑着凑向念香身旁。
“念香啊,原来你是这么想的,竟真的不打算与人结亲?”
念香点点头道:“我没有信心,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能摊上一个好家庭,前世没有一双好父母,好不容易到这有了父亲疼爱,不过短短几年父亲便因故离世,后来便被母亲卖了。”
念香一下一下的捣着石臼,似极为认真,声音却透着虚无缥缈,目光看着石臼却又透过它不知看向哪里。她话中的前世,虽说的隐晦,苏欣却明白是她们共同来自的年代。
“我自己的性子我知道,不想拖累别人,更不愿勉强自己。我是真的没有信心,能与人结成一个家庭。”说罢停下了手中动作,阳光透过茂密树叶间隙,落在念香面上,斑斑驳驳,使苏欣一时瞧不清她的神情。
苏欣不知该从何劝起,这样的事放在原先的时代也是常有的事,不婚主义也生活的自由自在,根本不比别人缺少什么。可在这个时代,只怕会引来不少非议。
“你既不喜欢二牛,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他,那林慕呢?”苏欣看向念香,有些不解。
“他与我一样,刚开始时我们便说好不会成亲,只是后来他却变了主意,因此我们二人起了争执,恰好被你遇到。”念香静静说道,只是眼角眉梢都透露着思念,苏欣看出端倪,却不点明。
每个人的感情都要自己亲去解决,外人不明其中缘故,唯有身处其中的双方深晓期间关窍。
夏日清风偶尔飘过,廊下二人一个打扇,一个捣桑葚汁,这一刻倒是安宁。
此时三皇子府中却是气氛紧张,阿迅跪在地上,只觉背心发凉,堂上三皇子不发一语,此刻的静默更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自己的喉咙,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终于三皇子顾尚义开口说道:“就这么一个人你也看不住,叫他跑了?”
阿迅连忙磕头道:“是属下无能,似乎有人暗中帮助,才使他轻易逃脱。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只怕远高于属下。”
顾尚义手中一副银色袖箭,闪着寒光,令人不敢直视。
“还查到什么?”顾尚义冷声道,现在的他可没有好心情,他发现身边局势似乎愈发不利于己,神色间染上不耐。
阿迅将自己所调查的事一一道来:“属下原先在益阳城发现这个神秘之人将人救下后,轻而易举的躲过我们的人,硬生生消失在眼皮子底下。不过后来在京中又发现了他的足迹,并且他一回京,没多久便发生了工部郭尚书私卖私盐的案子,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仅是巧合,我却是不信。只是现在还未能追查到确凿证据,还望殿下再多给属下几日,属下必定查他个水落石出。”
顾尚义冷哼一声,阿迅身子微微一抖,好半晌才道:“这人必是与我作对,坏了我不少大事,现下朝局与我不利,你若是还这般懈怠,我留着你这条命也没什么用处了。”
阿迅忙又磕了几个头道:“多谢殿下宽恕,属下一定尽心调查。”阿迅额间的汗缓缓滑落,流入眼内,杀得生疼却不敢轻举妄动。
“出去吧,别在这碍我的眼。”顾尚义放下手中袖箭,一撩衣袍斜靠在卧榻上,披散着头发,慢慢合上眼眸。
二牛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这几日回来这边住,我想着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所以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