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去看看,能救回来多少是多少。”
苏绾带着人走进其中一间病房,眼前景象着实?令人吃惊,地上铺着一排又一排草席,所有的草褥下?都鼓起一团,毫无疑问,是人。
究竟有多少人?
数不清。
集体沉默。
这场鼠疫大概是要?对鄂州灭城了。
这时,一个佝偻的老者来到苏绾面?前。
“您是燕京来的苏大人吧?”
苏绾回身作揖。
“老人家,我帮您看看吧。”
他摇摇头,“我老了,活够了,没?必要?再费这个劲,你再看看我这个样,好不了的,不过是死撑着最后一点时间罢了,倒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年轻人。”
老者浑身都是发烂的脓包,不时地流出黑紫的血液,偶尔还有蠕动的蛆|虫探出来、缩回去,反反复复,可见毒素之深。
干涸的血迹将他本就褴褛的衣衫黏作一团。
身为医者,又是见证过两辈子?的人,苏绾心里明白?,想要?拔除基本是没?可能了,可是她偏就不信邪,如果、如果有救呢?
上辈子?那场鼠疫,她至今无法摆脱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辈子?鼠疫蹊跷提前,和洪水撞上,真是祸不单行!
她绝对要?再试一次!
老者转向满地草褥,对苏绾道:“苏大人可知这下?面?盖的,是什么?”
“这些,都是鄂州的百姓。”他的双眸沉下?来,如同一潭死水,“都死了。”
第二十七章 削人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