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渊清楚沐长史为他好,前世沐长史早早离世,许久不曾被他这般真心实意念叨,萧承渊眸中的寒意渐渐消散,直到沐长史说完,他才淡淡开口:“沐叔多虑了,我并不打算同皇后摊牌,只是不喜裴氏身上的脂粉味。”
只是如此便好办,沐长史悬着的心落下,他抬眼看了眼漏钟,道:“皇后的人快到了,先过了今夜这一关,您待会……先忍一忍。”
萧承渊眸光微动,轻轻点头。
沐长史去迎皇后派来的人前,亲自去隔壁次间请裴时语:“请王妃娘娘移步寝殿,与王爷行合卺礼。”
听到合卺礼三个字,裴时语在心里冷笑。
那本是寄予夫妻婚后同甘共苦的期盼的礼仪。
上辈子没能与他好好拜堂,在合卺礼时,她认认真真地饮下属于她的那份清酒,她感激他不嫌她身份以盛大的婚礼迎娶,她不嫌他身患重疾不良于行,满心盼的是从今往后他们二人祸福与共、携手好好过日子。
裴时语鸦羽般的长睫下一派冰冷,她缓缓点头,“好。”
她与萧承渊的合卺礼注定只是个笑话。
裴时语到达寝殿时,行合卺礼的一应物什已备好,萧承渊大病未愈,重新整理过仪容,在床头靠坐着。
裴时语面对那张脸,始终低着头,按照仆妇的指引,在喜床上坐下。
主持合卺礼的妇人慈眉善目,见新娘这般娇羞,笑盈盈地开口,“王妃离王爷近些。”
裴时语掩去眸中的不喜,挪动身子,不得不离他近些。
馨香入鼻,萧承渊屏息,想阻止她靠近。
待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衣袂上,唇张了张,将口里的话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