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渊的心像被泡在水里,酸酸胀胀的,搁在膝上的手动了动,想去扶她一把,但被她的目光呵斥住。
他哪有资格扶她。
“对不起。”手重新落回到膝上,攥成拳,漆黑的瞳仁滚动着暗涌,认命般地开口,“是我对你怀有偏见,不分青红皂白就误会你、冷落你;我没有查清缘由,就认定你是皇后的人;更不该利用你,还连累老夫人。”
但一想到她说嫁给他是她倒霉,心脏突然被人狠狠攫了一把,痛得几乎麻木。
虽然他承认她说得不错,但他仍盼望着,能给自己寻一点机会。
再多给他一些时间,或许她能明白他其实也想让她过得好一些,他也能成为她的依靠的。
他直觉不能再拖延下去,艰涩地出声,“裴时语……”用最诚挚的目光看着他:“今后不会了,今后那些通通都不会发生,你相信我。”
裴时语勾了勾唇角,冷眼看他,高高在上的齐王殿下怎会流露出这般无助的模样,不过是他精于演戏罢了。
她冷静了些,重新坐回到镜台前的绣凳上,半晌,才轻飘飘睨他一眼:“信你?是因为我于你而言还有用处,等你利用完了,回头再取我性命吗?”
看似平静的一问,萧承渊的脑中嗡了一下。
这仿佛包含了无限恨意的一眼里,萧承渊想起刚成亲时恨不得对他以命换命的眼神,突然意识道,照她种种表现来看,她对前世被他与皇后利用的事一无所知,也就是说她前世并不知道自己利用了她。
那她为何会那样恨自己?
她突兀地提到他会取她性命,难道她认为他前世要过她的命?
这个问题太过沉重,压得萧承渊的脑仁隐隐作痛,他若再不解释清楚,今后大概再也没有机会开口。
萧承渊深吸了口气,目光炯炯地看着裴时语:“你听着,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我萧承渊绝不会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