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刺目的红色,身体又涌起燥意,沉声问他:“有新人么?”
柳申的身子缩了缩,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近日风声太紧,属下不敢妄动,还……还没有新人。”
蓝衣人不免有些失望,但如今的形势他也清楚,被萧承渊那厮盯着,确实容易束手束脚。他面无表情道:“去请大夫。”
柳申松了口气,若阿芸也死了,公子下回想要发泄可就没人了,他又不喜欢青楼的女子。
蓝衣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也罢,没有新人他还有旧人。
柳申在明面上是个已死之人,身份不能见光,他不方便露面,派了小厮连夜去请大夫。
蓝衣人没再多待,没有新人不打紧,他还有位合意的旧人。
接下来的五天裴时语与萧承渊很少见面,萧承渊一直很忙,他回来时裴时语基本上已经歇下。期间她又去了一趟牙行,仍旧没有为醉云楼找到满意的掌柜。
十月二十三那日,裴时语收到祖母的邀请,老人邀她明日去大相国寺。
难得祖母愿意出门,裴时语自然是不推辞的,第二天出门时不光带了云绮和严玄,还带了萧承渊专门拨给她的十六个护卫。裴时语担心有歹人将手伸到祖母那里,索性带了人去昌乐伯府接人,裴时语没有进门,接了人便走。
老夫人被这浩浩荡荡的阵势吓了一跳,觉得孙女是不是有些恃宠而骄了,上了车后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委婉提点了她几句,让她低调些,免得遭小人眼红。
裴时语自是不能告诉她这是防止贼人再针对她,免得老人家知道了担心,只好搬出萧承渊:“王爷说年底有些不太平,让孙女多带些人在身边,不然他不放心。”
老人家一听这是萧承渊的安排,且是为了裴时语的安全,也就不说了,不由得心情大好,越发觉得这个今日这一趟太有必要。老人家望着容光焕发的孙女,也起了玩心,神神秘秘地问裴时语:“你知道祖母今日为何要去大相国寺么?”
裴时语在车里等老夫人时留意到了,老夫人不像从前那样一切从简,不光点了上京最大的酒楼的素斋,还预备了种类繁多的果盒供品以及三牲。
裴时语摇摇头,想不到。
老人家望着孙女这懵懂的样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拉着裴时语的手道:“祖母是去还愿的,祖母之前在佛祖跟前许了愿,要是囡囡婚后过得幸福,祖母一定要去大相国寺还愿。”老人家发自内心的高兴,“既然佛祖听到了祖母的祈祷,祖母也得兑现若言,今日囡囡也亲自去谢谢佛祖,往后你们小俩口的福泽定能更加深远绵长。”
裴时语想说他与萧承渊都是清醒之人,往后各自有各自的福泽,并非要绑在一起才可以。可老人家的兴致很高,裴时语也不想扫了老人家的兴,只好含糊地应下。
祖母不知她是重生的,肯定会认为她和萧承渊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她不想老人家跟着操心,等萧承渊那里定下了,她再与祖母说离开的事。
裴时语换了话题,问老夫人近日在昌乐伯府过得如何,老夫人爽朗一笑:“有囡囡为我撑腰,只要不让那一家子在跟前碍眼,这日子要多舒爽有多舒爽。不过倒是听到一则消息,之前黎氏那里传出风声,说信乐侯夫人明明很中意裴玉琳,可这么些天过去,非但不见媒人登门,裴玉琳与信乐侯家的姑娘也不再来往了,我估摸着这亲事怕是要黄了。”
裴时语心道可不是,认真论起来,这其中还有几分她的功劳。
“那母女三人可还安分?”
说起那几人,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还算安分,因为你的缘故,裴家女儿的身份也水涨船高,虽比不上那些名门望族出身的贵女,但她们收到邀约的确变得多了起来。许是因为黎氏几次求见你而不得,知道你不会搭理她们,也担心借你的势太过被你记恨,母女三人也还算安分。”
安分就行,安分她们就不敢怠慢祖母。
此去大相国寺需要半个时辰左右,路上无事,祖孙俩闲闲散散聊了许多,老人家提到了余鑫:“余为来了一趟,亲自给余嬷嬷读了新到的家书,那孩子是个争气的,在信里说已经在西城书院安顿下来,正踌躇满志,立志要好好念书为余家挣功名呢,余嬷嬷和余为夫妇都很高兴。”
祖孙俩心照不宣,如此便是最好的结果了,也是余鑫有造化。
裴时语这几日让严玄打听了他之前在别家的履约情况,结果挺不错的,于是自然而然地提及想要聘余为当醉云楼掌柜的事。
裴老夫人清楚余鑫犯事的始末与后续的所作所为,也认可余嬷嬷与余为夫妇的为人,自然没有反对的,想了想,对裴时语道:“此事我先去与余嬷嬷通个气,她不与我见外,万一人家有别的安排。你若直接去请人,人家不好拒绝。”
想起方才刺目的红色,身体又涌起燥意,沉声问他:“有新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