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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丞行带她进社会与法频道的工作间的时候,那位主持人刚沏好茶,他们先是浅聊一会儿,花棉在一旁安静听着,从他们的对话里得知原来主持人是林丞行曾经的高中学长。很快听到林丞行介绍自己,男主持人听到她是京北大学的,惊讶中带一丝笑意。
花棉随后见男主持人拍了拍林丞行的肩膀,打趣般说着玩笑话:“当年大家都以为你是最先脱单的时候,你一直单身,现在大家都说你最不可能结婚的那一个,你又带了个小姑娘……人生真是充满惊喜。”
主持人名不虚传,不仅聊天转场很自然,很快话题就带到了她身上,而且话语亲和,又能三言两语切入主题,他们探讨从当下热门的案件聊起,从法律职业伦理谈到她未来职业规划,你来我往,酣畅淋漓,连花棉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林丞行已经出去了。
花棉推开工作室的门从里面出来时,林丞行正在工作室外的休息区打电话。
他们电视台每隔几个工作室,便会设置用来吃饭闲聊的开放型休息区域。四下无人,回廊上一排排乳白色的灯带被膜罩着并不晃眼,他静默地听着,偶尔会回几句话,语速挺快的,隔得有点距离,她就听到“诉讼”、“证据”几个的字眼。
花棉悄悄靠近。
林丞行神色已经表现出些许疲惫,他眼底乌青,眼睛里泛起红血丝,都表明显然没有休息好。他手里拿着一杯咖啡,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杯。
见花棉来了,他勾起一丝笑意,用下巴点了点桌上的那杯,示意她拆开喝。
花棉并没有照着他的意思做,她趁他打电话不备,从他手里夺走他的黑咖啡,就着他的吸管,尝了一口。
冰冰凉凉的咖啡顺着食道滑入她的胃里,花棉一个激灵,嘴巴里漫上异常浓烈的苦味,她的五官几乎皱在一起,这什么玩意儿比药还难喝,人差点给绷直,怪不得能提神。
林丞行眼神黯了黯,嘴巴抿成直线,一把拿走她手里的咖啡,再也没心思打电话,只嘱咐了句:算了,推进不了就明天再说。随即挂断。
他漆黑的瞳色里有情绪翻涌着,视线锁定她,“笨不笨,没看到里面加了冰块?!”
“好苦。”花棉朝他吐了吐舌头,眼睛里漫上一层薄雾,惨兮兮地看着他。
卖惨显然是有用的,林丞行的聚起的一团怒气被这求饶的语气又卸了下去,最后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