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被子乖巧地压在下巴底下,整个人都被包裹着,只露出来一条用于打吊针的手臂。
殷诩走到床边,轻手轻脚地拉了张椅子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不知是不是真的累狠了,平时睡觉总不安分的人,这会儿竟然比谁都乖。
她纤长细密的睫毛垂下,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睡颜安谧,脸色却还有留着些不正常的潮红。
应当只是发烧,并不严重。
劳累所致,让她多休息一会儿也好。
殷诩指腹轻蹭过她的脸颊。
这么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打吊针的手容易冷,男人在床边半跪下来,小心地托起小姑娘那只冰冰凉的手,把自己温热的掌心垫在她手底下捂着。
药物一共有两大瓶加一小瓶。
全部挂完以后,殷诩叫了医生来拔针。
直到将近晚上六点,程淮安才终于悠悠转醒。
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安稳的觉了。
甚至还给她睡出了幻觉。
程淮安傻乎乎地对着面前的幻象笑起来,嗓音还余韵着病理性的哑。
“殷诩!”
“嗯。”
殷诩应了一声。
可程淮安听言,表情却顿住了。
这幻觉怎么还会说话。
难道她同时出现了幻觉和幻听两种迹象吗?
不管怎么样,幻觉是不可触摸的。
这么想着,她又伸出手去摸了摸幻觉的脸。
不仅摸到了,还很有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