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长清既哭又笑的模样,他好像突然也有些明白了,长清的反应,并不是因为对那未出世的仙胎的关切,而是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仙胎的存在,便像是一种有形的证据,证明着他们所相伴而行的那二十万年,并不只是毫无意义的一场空,并不会因为时间的倒转,而变得不复存在。
它仍然存在着,以这样一种方式,仙胎成了它存在的证明。
多少的痛楚,多少的委屈,长清都避而不谈,因为此刻的长清已经不再是多年前为了与玄昭厮守不顾三界,什么都可以不用负责任,不用去在意的任性模样。
所以他不会说出这些话,令玄昭更加自责痛苦,他可以体贴地不去发作自己的任性,不为玄昭带来麻烦。
因为他心里实则清楚,玄昭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拯救苍生并不是错。
可是不说出来,却不代表没有难过。
这长久孤受等待的痛苦,在这瞬间,仿佛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出口,让长清终于忍不住无声地落了泪。
眼泪落在玄昭的手背上,这一下滚烫无比,仿佛二十万年的分量同时砸在了他的身上。
玄昭垂眸看着那滴眼泪,低声说道:“抱歉,让你独自过了这么久。”
长清恍惚清醒过来似的,迅速拭去眼泪之后,便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笑了起来,且无奈地说道:“你知道我在这之前有多醋吗?”
突然听他这样说,玄昭有些不解。
长清接着说道:“在认出你的身份之前,我本是将你当需要后辈看待,得知你在幻境中有了仙胎,我甚至还……”
他话没说完,玄昭回忆起那时候,于是便瞬间了然,替他将话说了出来:“你甚至当趣事来看。”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长清的确把这事当成了乐子。
非但热心地帮他借来溯合镜,还每天关心着玄昭的调查状况,玄昭想到这里说道:“当时你的确从此事得到了不少乐趣。”
长清:“……”
似乎是不愿这事被提及,长清叹了口气迅速制止道:“快别说了,我现在要悔死了,最开始看热闹有多高兴,后来知道你的身份后,我就有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