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袁氏失血失得有点厉害,叶棠头晕得很。她回屋坐在炕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等听见花木兰进来,这才有力气抬眼去看花木兰。
十四岁的姑娘天天下地,晒出了黝黑的四肢与黝黑中还透出点儿粉红的脸蛋儿。恣肆生长的浓眉相当野性,浓眉下头一双黑眸却纯净而英气,其中像是生着点点银星。
木兰骨架不小,身子看起来又比寻常姑娘家结实。她这会儿作农人打扮,头发乱蓬蓬地梳成个球髻绑在脑后,确实比起“姐姐”更像“哥哥”。
“阿娘,我来为您擦脸吧?”
把盛了清水的木盆放到一边,木兰小心翼翼地捧着干净的巾子。
叶棠却是厉声对她喝道:“跪下!”
“是!”
“噗通”一声,木兰果然跪在了叶棠的面前。她神情惶恐地瞧着叶棠从她手中抽出巾子。
“花木兰,我问你,你为何想要从军?”
叶棠没有去看木兰,她对着水盆,小心地擦起额角的伤口来。
这种没有抗生素的时代,得了破伤风几乎是必死无疑。
“我……”
木兰颇为纠结地搓揉着自己的手。
“女儿想要孝顺爷娘……”
叶棠只瞥了她一眼:“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