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苏维斯在周边一众国家里可谓是个弟中弟。也无怪乎苏维斯连独立的货币都没有,市面上流通的一般货币的是隔壁法兰西的法郎。

俄国与意大利不满奥地利还有普鲁士瓜分波兰,眼看着就要形成双方对垒的形式。偏偏法兰西又是波兰的友好国。最要命的是苏维斯就被法兰西、普鲁士、奥地利还有意大利围在中间。

苏维斯一旦轻举妄动,那就是几面不是人。可苏维斯要是始终不动,还是会几面不是人。波兰是苏维斯的前车之鉴,但国家实力还不如波兰的苏维斯也可能会在波兰被瓜分完毕之前就沦为列强们的新猎物。

不过如果这个世界的历史与叶棠所熟知的历史走向大差不离,苏维斯这个国家在隔壁的法兰西爆发大革命之后会很快找到自己的发展道路,日后成为欧洲最富朝气的国家之一,同时也会成为洗钱天堂,其银行为全世界的无数犯罪者提供了金融庇护。

暂且不提国际局势与国家兴旺,只说叶棠此行的目的地。叶棠的目的地是塞特图尔,这里曾经是索菲娅与她父母共同生活的城市。

真正的梅·沃克出生在圣加伦周边的农村里,她从八岁开始就每天步行到圣加伦去贩卖鲜花。到梅的哥哥与姐姐去给上流人家当了下人之后,沃克家有了点积蓄,梅贩卖的东西也从鲜花变成了面包。

圣加伦距离塞特图尔有相当的距离。梅显孕之后被赶出了农村,她最先去投靠的并不是索菲娅的母亲,而是距离较近的、人在圣加伦的亲戚。

可是圣加伦的亲戚们非但没有收留梅,反而像见到了瘟疫那样朝着梅泼洒热水乃至是马粪,让梅不要玷污她们的名声,赶快滚。

被驱赶的梅没有办法,她只能向着塞特图尔出发。可她没有钱搭乘汽车火车这样的交通工具,只能一路步行。偶尔梅也会遇上好心人,能够搭一下牛马拉的顺风车。就这样几经辗转,梅终于到了她表姐的家。

梅的表姐就是索菲娅的母亲。育有一子一女的蓓琪与其他的亲戚一样,并不欢迎梅的来访。

梅没有在表姐这儿得到接济,又被表姐夫还有表侄子挥舞着拳头赶了出去。就在绝望的梅蹲在表姐家附近的小树林里抹泪的时候,索菲娅出现了。

当时只有十岁的索菲娅从家中偷拿了几个面包,还给了梅一袋牛奶和她自己为人跑腿攒下来的十几个硬币。

十几个硬币加起来也就几法郎,但对于那时的梅来说,这几法郎无疑是救命钱。

经历了生子、丧子,又很快被塞莱斯汀送去服侍老卢布克,梅过上相对稳定的生活是在一年之后。后续的五年时间里,梅不止一次地尝试过联系过索菲娅一家,想报答索菲娅。然而她的信件被屡次退回,没有一次被索菲娅一家收下。

梅认为这是表姐一家不想和她扯上关系的表现,之后不再写信。到她投湖之前,才又把一半积蓄寄往了索菲娅家——这次轮到退回的信件因为写信人的死而被拒收。被拒收的信应该会重回退信人的手里。表姐一家再不能拒绝她了。

叶棠不光有梅本人的记忆,还以上帝视角了解了《她是一个废物》这个故事本身。所以她知道索菲娅不在塞特图尔的家中,而是在枢密顾问官的家里做女佣。

且不说索菲娅的父母为什么不干涉她与枢密顾问官次子的恋情。从苏维斯的传统来看,即便索菲娅去做了枢密顾问官家里做女佣,她的婚事也轮不到她自己做主。可在《她是一个废物》的故事里,枢密顾问官的夫人并没有去找索菲娅的父母,索菲娅也是自己做主嫁给手套匠爱力克的。

由此叶棠推断梅寄给表姐一家的信件被退回未必是表姐一家拒收。索菲娅的父母与哥哥很可能是搬到其他的城市去了。

不论是梅的记忆还是《她是一个废物》的故事里都没有明确说明枢密顾问官住在哪里,市长是哪个市的市长,所以叶棠只能先去一趟塞特图尔,打听一下梅表姐一家的下落。

“蓓琪?啊……你说的是约瑟夫的老婆吧?她死了。”

邻居老太太打了个呵欠,她不耐烦地要关上门,叶棠却眼疾手快地将一个价值十法郎的银币亮了出来。

老太太浑浊的双眼瞬间亮了。她谄笑着重新打开了油乎乎的黑色木门,对着叶棠点头哈腰。

当叶棠将银币放入老太太的手中,老太太的话匣子便彻底打开了。

“这都要怪他们一家想去苏黎世凑热闹!索雷一直闹着要去那个什么世界博览会展兜售东西,说是这样可以赚大钱!”

“索雷也十八岁了嘛,该是结婚的时候了。可你也知道约瑟夫没什么钱……”

这样看来,苏维斯在周边一众国家里可谓是个弟中弟。也无怪乎苏维斯连独立的货币都没有,市面上流通的一般货币的是隔壁法兰西的法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