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中忽然涌起白雾,带着股细腻的甜香。
“闭气。”裴绮提醒。
大概是提醒的太迟,丹渊开始咳嗽起来,他身体一软,靠在了裴绮肩侧,有温热粘腻的液体浸透了衣服,顺着胳膊缓缓滑下。
“你吐血了?”裴绮的眉头紧蹙。
“都说了,我体弱多病,这雾气呛的厉害。”丹渊有气无力的回答道,说着说着又吐了口血,“啊,抱歉,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避开了丹渊拍他衣服的爪子,裴绮拽着他往外走,“春风桃雪楼地方太小,随我出去。”
“是是是。”丹渊跟在他身后点头,迷雾重重,连带着楼内原本环境都看不清了,袖筒中的阿媛啄了啄他的胳膊,传音问他,“这就是你安排的人吗?怎么看起来有点憨憨?”
丹渊嘴角一抽,回答道:“瞧着陌生,应该不是……我的人没这么蠢。”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风,雾气汹涌的围了上来,丹渊往前踏了一步,手腕处忽然一松,他眨了眨眼,本来在前方带路的裴绮忽然不见了踪影,他摸了摸袖子,阿媛也不见了,四周皆是茫茫白雾,眼前只有一扇被浓雾包围的雕花大门,门外有朗朗书声,正念着道德经。
丹渊的手抖了抖,他转身,身后一无所有,荒茫一片。此时门后的书声渐渐歇了,他听见戒尺敲在书桌上的声响,有人的声音响起,温润如流泉,“崔故,你同我说说,我讲到哪里了?”
桌椅碰撞,谁手忙脚乱的站起来,书页哗啦啦的翻动,憋了半晌,被叫起来的人回了句不知道。
声音尚且软糯,带着稚气。
四周传来闷笑声。
戒尺拍在手心,先是又麻又痛,然后会肿起来,手掌心会烫的像火烧。但先生却不怎么用戒尺,通常只是在他手心点两下了事,但在课后会拿着书卷一字一句的教他读。
丹渊看着自己的手心,明明空无一无,戒尺冰凉的触感却恍若实质,他自嘲的笑了笑,将耳朵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