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萦对上他眼神的那一刹,有些招架不住,倒没有被吓到后退那么夸张,还是不适地眨了眨眼。

而在她眨眼之间,严寄已经把眼镜戴了回去,变回了那个看起来温柔顺良的少年。

他道:“你刚才想问什么?”

钟萦道:“就是想问一下,现在的地府,几乎没有在地府停留超过六百年的人,是不是,也是这个缘由?”

严寄顿了一下,玩味地笑道:“这是听你老师说的?”

“……噗——”钟萦正喝水,听到他的话,差点把自己呛到!手忙脚乱地收拾被自己弄脏的桌子,一边擦一边道,“不是,我……她没有……”

地府的历史简直就像是断层了一样,以六百年前为分界线,不仅六百年前的人都轮回转世了,甚至流传下来的古籍也没有多少,所有的事情,都是当初有些人还没有转世的时候,口述记录下来的。

徐瑾是研究历史的,经常会研究着突然痛骂,说资料太少,整个地府仿佛被土匪洗劫了一样,什么都没留下,仅凭那些人的口述根本拼凑不出事实真相。紧接着就会大骂阎王不懂历史,不懂得保护古籍,只是一个玩弄权力的阴谋家,是一个土老鳖,作为掌权人,一点不懂得历史继承的重要性,非要传承断了才会高兴。常常一骂就是几个小时。

钟萦那会儿还跟在她身边,把这些话都听了个干净。

慌乱措辞时,无意间抬头看到严寄的眼神,钟萦只好说:“看来地府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并没有,我把徐瑾招进来之后,就很少插手他们研究的事情了。”他站起身来,仗着身长手长的优势,稍微一弯腰,就把放在一旁,钟萦够不到的纸巾拿过来,抽了两张,和钟萦一起擦,“我只是猜的。”

“……”钟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这是被诈了啊!

“我回答你,是。”他回答道,“但并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