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萦气息忽然凝住。
严寄的眉眼近在咫尺。
两人距离从来没有这么近过。
严寄似乎也怔住了。
又是一阵风起,桂花香浮起。
严寄率先偏过头,片刻,他轻笑:“是。”
许久,钟萦才觉得自己的呼吸渐渐回来了,低低地应一声,目光到处乱飘,手无意识伸向一旁的藤蔓,辣手摧花,拉下一段藤蔓。她却浑然不觉道:“严寄,今天白天,谢谢你帮郁良说话。不然按照他的性子,会把这个村子的所有异常,都怪在自己身上了。”
柔软的藤蔓在她手下弯曲交缠,钟萦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上面,但就好像是下意识的,做了无数遍一样,非常熟练。
严寄道:“这不是他的错,我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更值得感谢。”钟萦语气诚恳,“好多人连实话实说都做不到。”
有时候实话实说,也会被认为在偏袒一方,所以就什么话都不讲;有的时候,又是为了快点结束,找一个人背锅,所以干脆颠倒黑白,根本不讲人话。
钟萦坐在草地上,手里还在一点点编织着藤蔓,道:“多难能可贵。”
严寄也坐下来,与她并肩。
钟萦想要抱膝而坐,这才发现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段藤蔓,已经被她变成了环状。
她心道糟糕,这是秦霜的花园,即使是一株藤蔓,也是她用心打理过的。她手什么时候这么欠了?钟萦心里记着,明天要去向秦霜赔礼道歉,将藤环放在身侧,歪头把脸放到膝盖上,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严寄的侧脸,他这时没带眼镜,眼眸微垂,遮住了眼中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