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去收拾房间,把她父亲那间腾出来给齐修住。
没多久,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慢慢走下楼,听到有低低的啜泣声,转过楼梯角,才发现是齐修在哭。他怀里抱着从茅屋收拾来的行李,事实上并没有多少,只有几件已经洗到发白,补了又补的衣服。手里死死握着秦霜刚才扔给他的钥匙,闷声哭泣。
在葬礼上没留一滴眼泪,此时此刻却哭得无法自抑。
秦霜想了一会儿,他可能并不是因为钥匙哭泣,只是因为那上面写了他的名字。
齐老爷子教过他写自己的名字,而他的名字也承载了齐老爷子最真挚的愿望——修身、齐家。
她默不作声的走开,当做自己不知道这回事。
楼下齐修哭泣不停,她便慢慢地收拾。
这间房里关于她父亲的东西都被她烧了,只剩下她母亲的遗物。秦霜把衣柜中的衣服一件件地叠好,在叠一件外套时,突然摸到一处硬物,拿出来才发现竟是一本存折。
还有一张纸。
纸很新,上面没头没尾的写了一句“闺女收”,字很丑,每个笔画都在抖。
“……”良久,她低喃出声,“这算什么?”
临近过年,秦霜又摆出了她那台尘封已久的缝纫机,为李婶送去几件新衣,做谢礼。准备给自己和齐修做的时候,却见他穿上了她藏在碎布料包中的那件新衣。
“哪里找出来的?”
他见到她还有点怯生生的,无措地搓着衣角,说:“我回了家,爷爷一直没丢。”
秦霜一挑眉。
“我……”他一连说了好几个“我”,到头来只是道,“我以后会好好帮你忙的!”
秦霜微微一点头:“好啊。”
院子里的迎春正冒着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