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说的这些,姜迟自然想过,只是他不想轻易怀疑楚凌。楚凌自从醒来后的确是变了许多,但这些变化正是姜迟希望看到的。
“你说的这些,朕心中有数。”姜迟道:“如果查证淮南王确实与此事有关,朕会问他的。”
“那就好,那就好。”姜朝笑着点点头,道:“我与洛风先去查案。”说着他转身拉起洛风的手,又回头笑道:“那个…你问楚凌的时候温柔点儿,别动手…其实他脾气是倔了点儿,可人我看还是不错的,别冤枉了他。”
姜迟本已经低头去看折子了,听到姜朝的话又抬起头,他眯起眼睛,沉声道:“这些还用你提醒吗?”
“也许楚凌吃软不吃硬呢,我不是怕你抓的越紧,丢的越快嘛!”姜朝道,然后拉着洛风的手迅速跑开了。
姜迟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起来。他这个弟弟大的本事没有,小聪明却有很多,而且姜朝的心思根本不放在朝政上,只喜欢做一个闲散王爷。
奈何姜迟登基不久,好多心腹还都没有培养起来,能真心倚仗的人,也就只有这个同胞弟弟和洛风了。
其他的人,可以下令让他们去办事,但某些至关重要的机密,却是不能说的。
许多人都在觊觎姜迟的位置,那是因为他们尚未尝试过头顶王冠的重量。累了倦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的难处,又有谁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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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记不太清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了,只记得姜迟把他摆弄成各种姿势,几乎将他给颠散了架。虽然没有看那本书,不过想来书里写着的花样也不会比姜迟的花样多出多少吧。
一觉醒来,腰还是疼的,楚凌扶着腰翻了个身子,正看到枕头边被姜迟摆的整整齐齐的一摞书。对方是给他收拾好了才走的么?楚凌揉着额角回忆着,却记不太清昨晚做完之后发生了什么,不过好像姜迟还给他说了什么话,隐隐约约有“在我身边”之类的字眼。
楚凌不用想就猜到姜迟一定又是说了“不安安分分留在朕身边一辈子,你又能逃到哪里去?”这样的话语前世姜迟已经对楚凌说过无数次了,姜迟的霸道和至极的占有欲,楚凌也已经领教过无数次了。
“一辈子啊…好长…”楚凌盯着床幔上的一条流苏,轻轻叹了口气。他伸出手,莹润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那条金黄色的流苏,想着与姜迟的一辈子。
楚凌仍然是想不清自己与姜迟能有怎样的一辈子,他能想起的,都是那些不堪的记忆,看不到未来。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般,一辈子太长了,三年他都受不了,永远二字又从何谈起呢?变数太多,以后的事,谁都无法确定吧。
“唉…”楚凌叹了口气,收回手,捡起枕边的一本书,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看书的兴致,于是重新把书放下了。
小桃不知去干什么了,往常这时候她已经该来侍候楚凌洗漱,现在却跑没影儿了。
楚凌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如果再算上元华宫的一百日,如今他躺的骨头都发酸了。
好在楚凌腿上的伤看起来严重,其实只是小腿骨有些骨裂,并没有伤到要紧的关节。他现在才记起来,好像前世自己被打断腿之后,也就只在床上养了两个月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想来姜迟手下还是留了分寸,没想真的把他的腿打断吧,不然大可以一板子敲碎他的关节,让他永远些下不了床。
不过楚凌并不在意到底是伤在小腿还是伤在膝盖,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疼。不是腿,是心。
腿上的伤疤好得快,心里的伤…只会越来越深。
楚凌掀开被子,慢慢坐起来,只要不刻意活动小腿,他勉强还是可以自由地动的。穿好衣服,楚凌一点点挪到床边,把腿放了下去,找到鞋,好不容易才给左脚穿了一只,然后抚着墙壁座椅单腿一点点跳到门边。
天晴的很好,早春的天气还有些凉,不过现在邻近中午了,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
楚凌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太阳了,扶着门框,他微微仰首,任柔和的阳光洒在他脸上。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楚凌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他伸了下懒腰,发出一声“嗯~”的鼻音。
“殿下怎么自己下床了?”
小桃的声音传来,楚凌寻声望去,看到小桃正推着一架轮椅走过来。
“在床上躺久了,我下来活动活动。”楚凌道,他看着轮椅,不解道:“这是…”
“哦,这个呀。”小桃把轮椅推到楚凌面前,一边扶着他坐上去,一边解释道:“昨晚皇上交代的,这不,一大早奴婢就去催着工匠师傅给您坐了架新的。”
姜朝说的这些,姜迟自然想过,只是他不想轻易怀疑楚凌。楚凌自从醒来后的确是变了许多,但这些变化正是姜迟希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