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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此种环境下,这种惴惴不安,不为人知的等待,又如同不被允许的禁忌一般,让他感受到了宛如“偷情”一般的刺激和热血。

毕竟对于一国之君来说,窝在黑暗的角落里,深夜密会着另外一位国君的后宠,实在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当然,或许这种让姜胥难以言喻的兴奋,更多的来自他给自己的暗示:傅婴睢愿意背着燕君来私会他,岂非说明自己在他心中更加重要?

凡此种种,让姜胥心中大快,似乎连五感也变得更加通明起来,没消一会儿,他便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一前一后,前者轻盈中带着些急促,后者沉稳有力,不急不缓,凭借踏步的力道,大致可以判断出走在前面的乃是一位女子,紧随其后的则是一位男子。

几乎没有悬念,来者十有八九便是姜胥在等的人,他几乎克制不住就要跨步迎上去,然而一直以来的矜贵和高傲让他忍住了这种冲动。

姜胥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饰,甚至好整以暇地往里走了走,端正了自己的脸色。

“夫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此般行径反倒可疑,我们如今身份不同,行事更该谨慎以免落人口实。”

这声音实在太过熟悉,姜胥万没有认不出来的道理,然而一听这话,他一时便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如何?公子如今这般矜贵,寡人竟连一面也不可得见?”

傅婴睢淡淡地掀了掀眼皮,面上平静依旧,他倒不是真的看不出来姜倾把他喊出来是另有所图,故意说出这番话也不过是存心气人。

他倒是有阵子没见到姜胥了,任务也是迟迟没有进展,不过傅婴睢也不太着急,时不时地刺激一下姜胥。

但是他背后的那两只却不这样想,尤其是小爱,一见到姜胥那是气不打一处来,之前在姜国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家宿主各种受了委屈。本来以为宿主不会仍由这个家伙作威作福,没想到他真的如了姜胥的愿,远走他乡。某个衣冠禽兽在皇廷享尽齐人之福不说,还敢隔三差五指手画脚,这教小爱如何不觉得憋屈?

“我靠,姓姜的还敢来。宿主你最好大吼一声,把侍卫全部引过来,让他颜面尽失。”

傅婴睢淡淡地看着眼前人,一如他离开时的风度翩翩,卓然而立,即便隐藏在这样的小小角落,依然遮不住一身的气度。

傅婴睢仔细看了两眼,觉得此人似乎瘦了些许。

方要开口说话,姜胥突然拽过他的手臂两人的身形遂一同掩入假山后。一旁的姜倾叹了口气:“王兄你尽量抓紧时间,我就在不远处,一会儿便过来。”

她说完也没等姜胥作答,便疾步离开了。

傅婴睢不耐地挣扎了两下,然而他那点“力气”对于姜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姜胥把他抵在石面上,身形纹丝未动,就连刚才姜倾跟他说话他也是半分眼神没有挪动。

他的手掌抚上眼前人的脸颊,眼神缱绻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这放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傅婴睢被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偏头避开了他还想继续动作的手。

“姜君有话还请直说,此等行为已属冒犯,若是再不避讳,那我只得告辞了。”身后既是墙壁,姜胥又挡在前面,傅婴睢避无可避,便索性不做无谓的尝试,只是看着眼前人冷冰冰地说道。

“阿睢可还在怪我?”姜胥垂眼,颇有些落寞地说道。这人天性高傲,在原剧情中便总是一种万事在握的心性,纵然在敌国为质,所受屈辱也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的权宜之计,皇权之争便是如此,在感情上自然更加称不上逢迎。

因此即便是这样一幅情态,他身上仍然不免带着一丝优越之状,仿佛他笃定傅婴睢心中还有他一般,而忽视了将才那一瞬间的动摇。

这人委实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

“姜君何出此言?你我二人早已割恩断义,昔日之事已成过眼云烟。今日以你我的身份立场,再说此话未免太不合适,如果君王来此乃是欲与我叙旧情,我想应该没有任何必要。”傅婴睢义正严辞地说道,他眉宇轻皱,对于姜胥方才的话极为不满,他甚至想要推开面前之人就此离开。

然则姜胥岂会让他如愿,他一把抓住傅婴睢的手臂,面上似有愠色:“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姜君莫非耳力不行?那最好早日回宫请御医看看,我燕宫寒陋,就不招待了。”傅婴睢出言讽刺,眼中轻蔑更是毫不掩饰。

姜胥以往喜怒不形于色,总是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然而他此时显然已经火气上头,看得两个系统啧啧称奇:“总算有点苗头了,看来这任务也没白刷嘛。”

然而在此种环境下,这种惴惴不安,不为人知的等待,又如同不被允许的禁忌一般,让他感受到了宛如“偷情”一般的刺激和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