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雷声可不是骇人的紧!”那妇人将空了的茶盏缓缓放回桌案上,摸了摸自己胸口,面上堆起笑意,“刚不是说到,前几日我跟城里那个王媒婆吃酒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我那外甥及冠都好几年了,这身边却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这郡王府上上下下多少事务,也没有人帮着料理。我知道依着郡王府的地位,想在这江陵城里找个身份配得上的人难的很,所以我想着,不然我先帮着找几个伶俐贤惠的人收进府里,表姐您膝下也好有人侍奉,至于正经的婚事,咱们可以慢慢研究。”
“郡王府的主事之人不就在姨母跟前坐着?”突如其来的男声将那妇人吓了一跳,她转过头来便看到了斜倚在门口的晏弘,面上稍显惊讶,很快又平复下来,转过头看向白老夫人:“这位……就是南郡王?”
白老夫人点了点头,笑着看向自己的儿子:“今日这么大风雨,怎么想着到我这儿来了?”
晏弘进到屋内,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听说姨母到府里做客,我这做晚辈的当然得来瞧瞧。”
那妇人慌忙摆手:“王爷此话实在是折煞老身了,您贵为南郡王,当今圣上的亲侄子,不知有多少的事务要处理,可别为我这老妇耽搁了。”
晏弘轻轻笑了起来:“那姨母倒是不用担心,我若是会为了姨母耽搁正事,你我之间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才第一次见面。”
那妇人面上的笑意差一点就维持不下去,强咬着牙撑了下来,附和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晏弘没再瞧她,转过头看见白老夫人手中的茶盏,挑眉道:“这茶闻着香的很,娘都不舍得让人给我倒一盏?”
白老夫人端着茶盏轻轻饮了一口:“这江陵城里的茶楼酒肆就没有你没去过的,什么好茶没喝过,跑我这里装乖?”
母子二人自顾说着话,仿佛没看见那妇人脸上的不自在。那妇人独自坐了一会,终于按捺不住开口:“我刚还与老夫人说呢,王爷也年岁不小了,身边却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样子的,正巧今日难得见面,不如说来听听,我这个当姨母的也好帮着尽尽心。”
晏弘抬眸,一双黝黑的眸子直直地看向那妇人,而后笑了起来:“既然姨母问了,那我也不隐瞒,外甥我没什么大出息,只喜欢长得好看的,若是性格能安静些就更好了,不知姨母能否找得到?”
那妇人眼珠转了转,登时笑了起来:“这又有何难,江陵城虽然不比都城,但绝色的美人也还有几个。”说到这儿,她一拍手,“说起来正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我夫家妹妹有个女儿年方二八,虽然家世不值一提,但姿色确实是上乘的,南郡王要是觉得可以,明日我去要幅画像来,您跟老夫人先瞧瞧。”
“女儿?”晏弘挑了挑眉。
“怎,怎么?”那妇人察觉到晏弘的不满,立刻有些紧张,慌忙回问。
晏弘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笑道:“想来是姨母不知道了,我这南郡王府空置这么多年,身边也没有贴心的人不是因为这江陵城中的闺秀入不得我的眼,而是……这窈窕淑女虽好,却不对我的胃口。”
那妇人怔愣:“这,这是何意?”
晏弘面上的笑意更加的灿烂:“外甥的意思是,姨母要是认识哪家的公子,相貌英俊,脾气又好,又不嫌我这王府沉闷,可以帮忙留心着,只要是姨母寻来的人,到时候接到府里来,我一定会善待。”
那妇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扭过头去看白老夫人,对方却像不曾听见一般,自顾安稳地喝着茶,浑然不觉刚刚自己的亲儿子说出了何等荒唐的话。
晏弘将她的面色收入眼中,撇嘴道:“看姨母的脸色,想必是觉得难找,不过也是,若是好找,我也不至于孤零零这么多年。”他低头搓了搓手指,再抬眼,“那就不劳姨母为我的事费心了,若姨母实在看不得我们王府冷情,倒也可以费心替我娘相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那妇人发觉自从晏弘进到这屋内,自己就再不能好好地说上一句话,只是下意识地回问道:“什么人选?”
晏弘垂眸:“我娘她孀居多年,实在是孤苦。父王他老人家若是泉下有知大概也于心不忍,所以我倒是一直有心替娘亲再选个良人,值当是做个伴,但我年纪尚轻,哪会这些,正好姨母来了,也能帮我出出主意。”
那妇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国民风开化,妇人再嫁也不是未有,可那些人的夫君是什么身份,这白老夫人的夫君又是什么身份。这南郡王好歹是皇亲贵胄,他那早逝的父王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若他的娘亲再嫁,那不是打了皇家的脸面?到时候若是传出去,别人不敢觉得南郡王如何,她这个八百里远的表亲说不定成了挑唆之人。
“那雷声可不是骇人的紧!”那妇人将空了的茶盏缓缓放回桌案上,摸了摸自己胸口,面上堆起笑意,“刚不是说到,前几日我跟城里那个王媒婆吃酒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我那外甥及冠都好几年了,这身边却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这郡王府上上下下多少事务,也没有人帮着料理。我知道依着郡王府的地位,想在这江陵城里找个身份配得上的人难的很,所以我想着,不然我先帮着找几个伶俐贤惠的人收进府里,表姐您膝下也好有人侍奉,至于正经的婚事,咱们可以慢慢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