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馆那种地方是不会有人为孟冬过生辰的,若不是有名字提醒,孟冬可能连自己究竟是什么日子出生也忘了个干干净净。因此当清茗找到他的时候,孟冬先是讶异,随后就陷入了迷茫。他从未过过生辰,自然也不清楚该如何为别人去庆生,当初倒是见过有些世家公子会在生辰的时候在栖梧馆摆上几桌酒席,招待一下狐朋狗友,顺便再选上个贴心的姑娘,共度春宵。
但他却不想晏弘也像他们那样。毕竟他现在清楚,晏弘与那些人是不一样的。只是若不这样的话,这人的生辰还能怎么过?自己又该准备什么样的贺礼?
清茗蹲在孟冬身边等了半晌,发现这位孟公子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终于确信自己这一次可能是找错了人,栖梧馆的人也未必就懂得去讨好别人,尤其这位孟公子,更是不擅长这些。
清茗抓了抓头发,从池边站了起来,决定先去找王府的厨子商量一下那日的菜色,不管自家王爷想要过个怎样的生辰,饭总是要吃的,在吃食上讨得王爷开心,自己也算是成功一半。至于其他的,只能靠这几日自己旁敲侧击,试探一下王爷最近的想法,然后再做安排了。
他看了一眼还在兀自沉思的孟冬,忍不住感慨,王爷的事终究还是得靠自己,别人果然都指望不上,长得好看的尤其是。
孟冬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腹诽为了一个花瓶,就算知道,他也并不在乎。
與山
他还在思考晏弘生辰的事情,他想做点什么,想要在那一日讨得晏弘开心。他进到王府以后,晏弘为他做了许多的事情,虽然有很多在晏弘眼里都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对于孟冬来说,却都是十分特别的体验。他也想做点什么只当是投桃报李。
又或者是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一种提前的补偿。
只是思来想去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准备些什么,虽然他并没有自己形容的那么可怜,栖梧馆这么多年也略有收益,准备一份贵重的贺礼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在王府住了这么多日,也清楚王府的底气,旁人看似贵重的东西,可能都入不了南郡王的眼。
况且,晏弘虽然喜享乐,对那些看似价值连城摆在那里除了瞧着毫无用途的珍宝并不怎么感兴趣。孟冬虽然没给人过过生辰,却也知道这种事还是要投其所好的。
只是晏弘的所好就太难确认了,若是早些时候,孟冬还敢说这人喜欢吃喝玩乐饮酒寻/欢,但近来一段时间,钓鱼对弈,骑马打猎,这些看似正常甚至风雅许多的事情,晏弘也十分的热衷。好像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晏弘乐意,都能从中找到乐趣。
但,这可能是孟冬此生唯一一次为他人庆生的机会,他想给对方留下一点特别的东西。将来某一日,晏弘再回想起他的时候,想到这一日会觉得孟冬与他先前养的小倌儿男宠都是不一样的。
他在荷花池边思索了许久,仍然毫无头绪,终于回过头想问问清茗有没有什么意见,却发现身旁早已空空如也,只有一只正在专心吃草的兔子。
经过精心喂养,这兔子比先前胖了许多,偶尔抱得久了,孟冬能感觉到自己手腕都隐隐发痛。但这小东西对于自己的变化浑然不觉,它自己吃了半天草正觉得无聊,听见孟冬的动静立刻凑了过去,追着他的手指要抱,孟冬笑着将它抱起,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毛,脑海中还在思索着方才的事。
正思量间,远远地传来了脚步声,孟冬扭过头看见清心正沿着回廊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大清早的这家伙就跑到阁楼说有要事要找晏弘商谈,尽管他并未言明。孟冬还是自觉避嫌出来,跑到这花园里待了大半天,才见着这人出来,还一脸的凝重,不知方才与晏弘到底商议了些什么。
孟冬眯着眼打量起清心,从进王府第一日那个十分凑巧的丹药开始,他对这个道士就存着怀疑。他有时候很像一个道士,但有时候又太不像。先前多次接触,孟冬不是没想过试探,但这人却滴水不漏,让孟冬找不到一点的纰漏,只能慢慢将疑虑隐藏。
此刻看着清心,孟冬却突然生起了别的心思,这个清心怕是整个王府上下晏弘最信任的人了,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将那些莫名其妙的丹药都吞下去的。想到这里,孟冬突然有一刹那的惊诧,若是按照先前他从传闻里对晏弘的了解,这人沉迷炼丹修仙算不上什么夸张的事情,但是现在呢?
连日的相处下来,他早就确认了晏弘其实是一个深不可测之人,他做下的每一件荒唐事背后,都有他的原因跟理由。那这样的晏弘在王府里养着一个道士,一养就是十余年,总不会真的是指望这个道士给自己炼制什么长生不老的丹药?
栖梧馆那种地方是不会有人为孟冬过生辰的,若不是有名字提醒,孟冬可能连自己究竟是什么日子出生也忘了个干干净净。因此当清茗找到他的时候,孟冬先是讶异,随后就陷入了迷茫。他从未过过生辰,自然也不清楚该如何为别人去庆生,当初倒是见过有些世家公子会在生辰的时候在栖梧馆摆上几桌酒席,招待一下狐朋狗友,顺便再选上个贴心的姑娘,共度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