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说完,看向徐幄丹:“我想这也是王爷的意思。”
徐幄丹神色复杂地看着孟冬,孟冬忍不住歪了歪头:“怎么?我说的不对?”
徐幄丹轻轻摇了摇头:“你方才的话,与我家老爷子命人传的话几乎是一模一样。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
“徐公子先前惊讶也是正常,毕竟在你心中,我应该是跟江柳一样的人,不过是晏弘养在身边的一个花瓶,一个闲暇时候的陪伴。但晏弘却从来都不会这么觉得,他虽然会想要保护我,想要关照我,却也十分清楚,我是在关键时候能与他并肩而战之人。”孟冬收紧了披风,将自己裹的更严实了一些,不让冷风吹到自己,他朝着徐幄丹笑了一下,“我一时紧张,倒是忘了徐老将军的存在了。其实行军打仗的事情我并不擅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罢了,但我想现在这种时候,徐将军也想要身边多一个人手,关键的时候有个可以商量的人吧。”
孟冬说着话,轻轻拍了拍徐幄丹的肩膀:“先前我虽然不在城中,但也听说了徐将军在城外江边一战是如何的英勇,有徐将军在,只要我们能耐下心来,就一定能撑到大军回援。”
徐幄丹挺直了腰身,右手握住腰间长剑:“王爷出征之前,既是将江陵城交托于我手中,我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随着夜色而来的还有呼啸的北风,直吹的人瑟瑟发抖,但城墙之上的守军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因为身经百战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威胁并不会随着夜晚而消散。
孟冬坐在城楼之中,这里比起城墙上,虽然多了能够遮蔽的地方,却也不能完全遮挡完全的冷风。他只能将身上的披风裹的更严实了一些,顺便挪了挪身体,让自己离火盆更近了些。
火舌舔舐着木炭,火光映在孟冬脸上,让他感觉到明显的暖意,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双手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将脸埋在上面。
徐幄丹巡视归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小声道:“其实你没必要非得留下,我听王爷说过,你身体素来虚弱,撑到这个时间想必也是困得很,不如回去休息,如敌军有了动作,我应付不来,再派人去请你。”
孟冬抬起头来,又打了个呵欠,看起来有几分困倦,一双眼却依旧明亮:“若我是敌军,必定趁你夜间视线不好,又最容易疲乏的时候偷袭。所以你现在叫我回去,我也睡不安稳,还不如留在这里,好歹能够安心。”
徐幄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从一旁的火炉上取下一个铜壶,倒了一碗热水递给孟冬:“看起来我对你的轻视还真不少。我以前以为,对于你来说,江陵城的安危根本没那么重要。”
“若是对先前的我来说,或许还真的不在意。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这江陵城的一切与我都息息相关。”说到这儿,孟冬轻轻摇头,“别说是我,就是这江陵城中任意一个百姓,也不敢说就毫不在意这江陵的死活。覆巢之下无完卵,如若守不住这江陵城,这城中又有谁能逃脱的了?”
“现在敌军已经死死守住了我们的城门,让我们无法传递消息出城。更没办法送信给王爷,这样的话,大军还能及时回援吗?”
孟冬双手捧着碗,热水的温度顺着他手掌传递到身体上,让他感觉到了暖意,面色也轻松了许多:“楚国朝中的兵力是有限的,晏泰派了两万人偷袭江陵,别的地方就少了两万人。根据王爷上次送回的信来推算,三日前他们就该抵达吉州,很容易就应该察觉到其兵力的不足,更能猜想到,少了的这两万人到底去了哪里。”孟冬翘了翘手指,唇角上扬,“说不定已经在回援的路上了。”
“若此时回援,会不会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徐幄丹微皱眉,“若不回援,与西南军合力,直捣都城,是不是更好一些?我们也未必不能再撑一段时间。”
“我们撑得住,大军之中江陵的兵士却未必,明知江陵被围困却不回援,联想妻儿老小的安危,也没有心思再向前。不如回来收拾一下这乱摊子,顺便把晏泰送上门这两万人手下,虽然会暂时延缓我们的攻势,却也影响不了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