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他笑了,笑容里带着满足,眼眸里含着细碎的星亮。
林冬笙看他低头吃起蛋糕,视线便随意打量这里。
村里很多家户都建起水泥房,而陈夏望这里还是最古旧的瓦片房和土墙,漏雨又透风,虽有东屋和西屋两间房,但不大,一眼能看遍屋中所有,褪漆的木桌椅,生锈的小铁床,各种东西都收拾得很整齐。
林冬笙问:“你平时在这里看书学习么?”
陈夏望乖乖点头。
林冬笙看了眼垂吊的旧灯泡,灯光暗黄,别说看字吃力,就连看人看物都融上一层朦胧,这也太伤眼了。
陈夏望大概猜到一点她的想法,温笑道:“没事,习惯就好了。”
话音未落,西屋传来老人的咳嗽声,紧接着伴随一些东西叮当哐啷落地的声音。
陈夏望表情一变,起身跑向西屋。
林冬笙跟在后面,在门口看见这样的景象,凌乱的枕被上躺着一位身体枯槁的老人。
他瘦得完全不成人形,只剩骨头架子,他眼球浑浊,分不清来人,只张开嘴,嗓肺发出撕裂痛苦的声音,穿破夜色令人听得心惊。
老人手抖着拿风油精往嘴里灌,企图用刺激的清凉缓和胸肺里的苦痛折磨。
林冬笙能闻到属于老人身上的味道,其中还混合着病气,她无所适从,也知道帮不上什么,不再跟进去,站在门外,不去看他们最狼狈的样子。
明明今天是他的生日。
明明他每次提起爷爷,语调里都带着温暖。
可谁能想到现在是这样的呢。
最亲近之人的病痛同样覆盖在亲人的情绪中和血液里,使之难受,无法可想,陈夏望深有体会,嘴里原本香甜的奶油味都变成浓重的苦涩味。
熟练地给爷爷喂药,擦身,安抚说话,打扫弄脏的床铺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