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现下只有这些。安平准备得匆忙,想着要赶在万寿节呈上作贺,若能得陛下喜欢,也好求个恩典。”
“你要什么恩典?”
“安平想修《北地志》进献陛下。”袁隽深深一拜,道:“祖母和母亲留下北地征战时的手记信札,是为让后人传承衣钵守好大楚河山、驱除鞑虏。安平自知资质远不及祖母和母亲,不可能领兵马上阵杀敌,便想着尽己所能修《北地志》,为保家卫国的大楚儿郎尽一份力。但安平所学所知毕竟有限,祖母和母亲的亲笔手书又不便交予外人,遂想求圣上恩旨,准安平入国子监修书,以便求教博士、翻阅典籍,鉴真校误,使《北地志》及早成册,不负皇恩。”
“安平,你当真要修《北地志》?”
“是!”
顺和帝出神地望着目光炯炯、傲然站立的袁隽,再一次看见了妹妹舞阳。明明不一样的容貌,却跨过二十年岁月、跨过生与死,于这一刻,在他眼前,毫无偏差地重叠在一起。
大成十八年,北辽犯境,辽皇子亲征,大楚没了姚谦和姚家军,西北战事吃紧,先帝问诸皇子可有谁能领兵出征,紫宸殿内鸦雀无声,长久静默后,先帝长叹一声,挥退诸子,只留下当时还是太子的顺和帝,说:“太子当作表率。”这时,紫宸殿殿门却突然被打开,舞阳公主闯了进来,掷地有声道:“舞阳愿领兵战辽,恳请父皇恩准!”
再然后,颁旨、授符、送征,一切顺利成章,好似无人有“为何天家有一众儿郎,却偏偏送女儿去打仗”的疑惑。舞阳公主出征那日,顺和帝送了很久很远,最终仍忍不住问她:“舞阳,你当真要代我出征?”
“是!”一样的目光炯炯,一样的傲然之姿,“太子哥哥守好父皇守好家,等我凯旋,为我庆功!”
“舞阳……”
“太子哥哥,你要做的事情,我做不了,我只能为父皇、为你尽这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