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络的眼泪如注般的留下来，却也是什么都没说，反而是慈爱用手的划过他的脸庞，一寸一寸，像抚摸无比珍贵的东西一般怜爱至极。

“乳娘为什么你也要杀我？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杀我！”

方凌张开嘴又猛地呛了一口，直到殷红的鲜血堵住了他的口鼻，他只能短暂的发出“呜呜”声。

“阿辰别怕，乳娘去陪你……”

霎时间年络将受手中的利器调转了一个方向，转而又狠狠的扎向了自己的胸口。

“阿辰。我们去见你母亲，我们去见长老……”

“那些仇恨我们都不去管了好不好？乳娘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永远都不离开你了……”

年络的字字句句，如针一般狠狠的刺进宣辰的心里。

那我呢。

宣辰自嘲的笑笑，掀开原本身上覆着的被子，站起身一步一步踉跄的走到他们身边。

“络姨你知道吗，我有多羡慕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你叫我阿辰，可现在你叫我君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年络带走的人是自己。

渐渐的，两个人都没有了气息。方凌安安静静的倒在年络的怀里，像睡着了一般。

而年络的手已经松开了那把沾满了血的戾气，眼睛合上，极为安详的死去。

“你也去陪她吧。”宣辰手一挥，原本躲在旁边的琅烨应声而倒，他眼睛瞪得很大，极其不甘心的抬起手，又缓缓地落到了地上。

他并非是不能与方凌一战，而是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想就这样死了，真的想放弃了身上背负的那么多仇恨，放弃了那些族人殷殷的目光，不过很可惜，年络将这个机会给了方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