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韵一看见他,便温柔地笑起来,那个笑容很虚很虚,李柏松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松,你还记得你八岁时对死这件事有很多疑问吗?”
“我记得。”
江秋韵曾花了好几天带李柏松好好认识什么是死亡,采取各种各样的形式。读相关的故事,观察某些小动物,还坦诚地分享她父亲去世后的感觉,好好安抚了李柏松的担忧。
“死亡是每个人都会面对的,有时也会意料不到,所以更要珍惜每一天,做有意义的事。即使有意外也不用担心,爸爸妈妈这些年早已为此做了准备,你还是可以上学,买喜欢的东西,做喜欢的事,而且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不会这么巧在同一天消失,所以不用怕。死亡并不意味着终结,忘记才是,我永远把你外公放在我心里,所以尽管我再也看不见他,但我知道他永远爱我。”
江秋韵的死亡教育和生命教育很成功。此外,她和母亲从李柏松小时候起就帮他建好与加固好精神粮仓,还把应付灾难的粮草都储备好。
所以,那一年,几乎同一时间,云知和李柏松,一个只是转学多了个弟弟,就被撂倒。而一个遭逢巨变,却未被击垮,就是由于家教的悬殊,精神粮仓的储备差距,也可以说自小获得的爱不同。江秋韵临死前都想着李柏松,不想让他心中父亲的形象受损,这是何等的母爱。
第三十五章
那天江秋韵没说几句又陷入了昏迷,李柏松找了个借口回了趟家,其实也不算找借口,朱阅前几天确实发了短信,让他有空来学校拿些资料。外婆看了短信,不疑有他,还让他放心地去。
李柏松出了医院就直奔家里,找到江秋韵说的那个文件夹,那文件夹里有视频有照片有录音,还有母亲从一年前就开始写的日记,日记里记录了一个女人对丈夫由失望到绝望的心情,以及对儿子最热烈的爱。
有一篇是这样的:“今天鸣谦又威胁我,他说他不想离婚,说他无可奈何,说他爱我,呵。还说如果离婚他将不会给儿子留下半点钱,还要推翻之前的约定,把离婚的事提前告诉小松。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无论真假,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小松的未来就要开始启航,我不希望他在奔跑时受到羁绊,我只拿小松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