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很快就来,李柏松这才走到不远处,找了个能看到洗手间方向的座位坐下来。
云知霸占了厕所里唯一一个坐便马桶,她肚子当然不疼,她只是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刚刚她情绪快绷不住了。
没打巴掌就给糖这种事,方顺琴过去偶尔也会闪现这样的母性光辉,就像是突如其来的恩赐,以前云知都会感恩戴德,就像是训练有素的仆人,主人家偶尔一次的好,仆人便可以为此去做任何事。现在,她虽认清了真相,可依旧改不了刻在骨子里的依恋。
她多想让父母长脸,为他们马首是瞻这些想法依旧藏在,只是有段时间因做不到太痛苦了,就被她压制到内心深处,同时压制住的还有她的愧疚感,方顺琴真得太懂她了,给的糖依旧奏效,愧疚感和矛盾感此时汩汩冒出来。
她太恐惧了,太担心未来了。其实父母现在一个51周岁,一个49周岁。她恐惧他们老了她还一事无成,恐惧乐宝过几年明事理了自己还那么糟糕,然后会不会像她现在一样不和父母亲近。
再想想过去这几个月,她离开那个环境也没好起来,除了靠那个不算正当的兼职挣了点钱,她还做成什么……
李柏松又等了一会儿,云知终于出来,脸上瞧不出任何异样。
回程时,云知一派静默,她唯有保持静默才能不泄露心绪。可是情绪不一会儿又翻涌起来,她眨眼时眼眶热起来而后又悄然消退,这样循环往复好几次。
“领证第一天就后悔,你不是第一人。”车终于停下来,李柏松主动打破车内的静默,开玩笑道。
没想到云知回他:“对不起……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为坏情绪影响到别人感到抱歉。
李柏松则不那么想,“今天跑来跑去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有什么事,休息完我们再谈。”
“好,今天谢谢你。”
两人一路沉默坐电梯上楼,门一开,李柏松的猫出来叫唤,像早晨那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云知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