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盛乐甚至能闻到炊烟的气味——当然更可能是他已经被饿得迷糊了。

灰松鼠不屈不挠地, 用那双小黑豆子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殷盛乐:“吱吱!”

“要是我运气不好, 遇上风雪, 又或者记错了路走不出去, 你这么一小袋子蘑菇可不够我吃呀;但倘若我的记忆没出差错, 明天或者后天从这片林子里走出去了,你还要跟着, 可就永远也回不来了。”与其说他是在跟灰松鼠讲道理,不如说是在自娱自乐。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长时间一个人待着了。

想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侧寻人,却只有一片沉默的雪原, 地上连只兔子跑过的痕迹都没有。

殷盛乐继续往前走着。

灰松鼠也没有放弃地跟在他身后。

“小灰,我好像闻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殷盛乐听见了重物踩在积雪上的声音。

松鼠机警地蹿上树梢。

殷盛乐轻手轻脚地慢慢躲到树后,耳尖微微动了一下:“两匹马?”

马蹄踩在浅雪上的碎响越来越近了。

沈徽骑的那匹小黄马比黑炭略矮些,经过长时间的奔跑,恹恹巴巴地, 鼻孔里吐着大股的白雾。

而在雪原上兜兜转转没有去黑石城求援, 而是老天爷指引着一般去寻找到了沈徽的黑炭正不满地吹着响鼻。

沈徽把东西都拿到黑炭背上, 自己也跨了上来,摸摸他长脖子上厚实的鬃毛:“嘘,咱们不确定这地方是否会有草原人,还是小心些为妙。”

黑炭这才安静下来,稳步驮着沈徽,循着来时的方向去了。

一人两马又走了一天一夜,才来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