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求不高。
而不是每一次每一次,刘丽只会抱着他哭,小时候家暴抱着他哭,耳聋抱着他哭,他高烧也是哭,把他一个人丢在市场,他走回去了还是抱着他哭说对不起。
可是除了对不起,还有什么呢?
沉默良久。
“妈,我真的是亲生的吗?”谢秋节问。
这个问题,他问第二次了,这么多年他想问很久了,他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都是亲生的,她永远偏心弟弟,为什么从没选择相信他,为什么能出口就是伤害,还往他最痛的地方戳。
刘丽慌乱了,眼睛都红了,“秋节……秋节对不起,妈不是故意的,妈就是着急一时嘴快……妈不是这么想的,对不起,妈真的就是气坏了,毕竟他是你弟弟,你不帮着弟弟还帮着外人,你怎么能喜欢男人呢,你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你,妈就是太着急了。”
谢秋节自顾自地问:“就因为我是老二,我是残疾,所以我什么都不配是吗?”
刘丽又跟他说对不起,和以前一样。
血缘关系真是一种令人讨厌的东西。
谢秋节从小就对自己说,那是他的妈妈,她很可怜,她没嫁个好男人总是被家暴,生他养他,还过得很苦。
所以他以后要努力,要赚钱,要孝顺,要让刘丽不再过得那么困难,要让刘丽开心,养了他那么多年回报她也是应该的。
所以他每一次都选择原谅刘丽,哪怕有时候恨过刘丽他也会告诉自己刘丽很可怜,如果连她的儿子都恨她。
那刘丽就更可怜了。
可是现在,谢秋节觉得太累了,他不想再和家里有任何关系了,他该下定决心精神上挣脱枷锁了。
于是他说:“妈,我十八岁那年就从没要过家里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