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师兄,不是还在比试吗?”楚愿稀里糊涂被沈斐之从比试席上叫出来,沈斐之作为主考贸然离开是会被落下话柄的,他不大希望师兄将来有一天被非议。

沈斐之倒是没有这般觉悟,将人带到后山树林里垂着眼帮他整理头发和衣服,摸东摸西,偏偏又挺规矩,楚愿也挑不出这人的错,只靠着粗壮的树干侧过脸不和他师兄对视。

自从一年前师兄来寻他,他们俩又开始形影不离,准确来说是沈斐之好似给他放了个假,这之后又常来寻他,这个常字也不大准确,干脆不能用寻他来形容,沈斐之每日清晨动身寻他,此后基本上一直和他待在一起,接着会借口天色已晚留宿他寝室。

说的时候那模样还忒理直气壮,楚愿想着借人家白玉宫住那么久,让沈斐之住个寝室也没什么,随他去了。

就是只有一张床,还比白玉宫的小了不知多少倍。

楚愿每每想到这个都要叹气,甚至会萌生出当初为何要搬出来的念头。

搬出来一方面是想和师兄今后关系别那么密切,一年前他在昆仑门后山晃悠,突然一个躲在树后的人窜出来抓住他的衣角。

那人蓬头垢面,一身脏污,开口却称呼他为殿下。

要不是这人曾经胆大包天拿一把折扇挑他的下巴让自己对他印象深刻,他还真认不出这是昔日那位风流倜傥且被国师称为孽障的国师之子。

他双膝跪地,涕泗横流,对楚愿磕了三个响头,说从今以后改过自新,要助他夺回江山。

楚愿扶他起来,看着顾沉绪通红的眼,沉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