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看貌似只有楚皇还能容光焕发,风采斐然,泰山重压倾倒在他肩头也不改他明朗如日初升,谈吐如兰,总觉得这人压不垮也不会老。
楚愿许了礼部侍郎的旧制复兴,又准了祭祖从简的谏论,眼下实在没有财力大办祭祖典礼,还不如让朝臣回家尽孝,扫墓祭祖,做个顺水人情。
祭祖典礼了事,楚愿闲来无事便和沈斐之换了常服出皇宫瞎逛,遣走了护卫,两人执手漫步长街,惬意闲适。
天高云淡巷子深,长街无人识得帝王长相,因而仍旧是鲜活流动的。
楚愿盯着几米开外摊点上明黄的枇杷果发呆,难得生了鲜见的口腹之欲,他刚想和他师兄说去那处瞧瞧,迎面跑来一个小孩打断了他。
那小孩侧脸仰头对着他的脸出神,腿脚一绊,衣上缝补的兜沉甸甸地下坠,手上一个脱力,拿着的三根糖人便歇菜一根,蒙了灰尘掉在地上。
楚愿顺手扶他一把,那小孩还赤裸裸瞧他,左边的脏手往裤腿上蹭,攥着另外两根糖人骨碌碌站起来,讷讷道:“你生得真、真”,小孩冥思苦想,大胆地扯着楚愿的衣袖道:“真标致!”
小孩子尚不知情爱,却是已能分辨美丑之别的年纪,眼前这个公子显然是美中极上乘的人。他浑然矜贵,上好的绸料为他做了黑衣,腰间配玉,墨色的发丝未束,身姿修长匀称,眼尾稍垂,好似天生便温和,眼神明亮清明,唇角微翘,对他展示十足的耐心。
楚愿失笑,道声谢,又叮嘱道:“下回慢些。”
换做他小时候,掉一根糖人少说也得一个人坐在榻上默默难受半天,毕竟糖人害人牙疼,不能多吃,就那么几根都当个宝贝疙瘩,得慢慢品味。
小孩抓着他的衣角瞧他白皙的脖子印了几个青紫的痕迹,问他:“你爹妈也揍你吗?可是怎么打你脖子呀?我还说长大后爹妈就不管我了呢,你长那么大你爹妈怎么还揍你?”
楚愿怔了怔,有些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