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沈斐之同他说要把画他的都挂在荒凉没人气的乾宁宫去。当时他没想太多,应得很是爽快,随口说道:“有多少裱多少。”
如今他师兄这作画的兴致这般高,一天好几幅。那乾宁宫也没几面墙,想来再这么画下去满墙都是他自己的脸和身体,甚是诡异。
再加上槐公公通风报信,说他上朝时皇后独自乾宁宫对着一墙的丹青画喝了两个时辰白毫银针茶。“娘娘看那画眼都不眨一下的!陛下,娘娘可是爱煞您了!”槐公公添油加醋,侃得眉飞色舞,除去刻意讨好外,也有好几分惊诧。
谁看不出来皇后爱惨了皇上?
帝王英勇救世人于水深火热之中,惹仙家公子倾心,仙人为爱坠落凡尘,甘愿替帝王洗手作羹汤的话本都在世面上翻了几翻。
说书人每日就巴着宫中置办物品的那几位能够说几句宫内那两位的事儿,好有故事编造。
……罢了,随他去吧,楚愿拧眉,反正他师兄也不愿意一个人住进去,放着也是放着。
“还看书吗?”沈斐之放了笔,垂眼伸手帮楚愿整理好披散的发丝,将他绸缎般浓黑的发捋到耳后,轻轻吮咬了一口楚愿釉白的耳垂。
耳边小幅度的暧昧水声无限放大,楚愿被人扼住命运的咽咙不得动弹,他收回东想西想的心思,下颌微紧,眼睫颤动道:“皇后,注意仪态。”
沈斐之坐直身子,和帝王同样样式的玄色长襟一尘不染,未佩冠,以素色簪子绾起的青丝垂回窄腰后,他唇角上扬,忽略注意仪态四个大字,径自握住楚愿的手,“该吃些东西了,师兄给你出宫带些你爱吃的龙井坊茶饼回来。”
楚愿一脸难色,很难为情,他不想出口提醒沈斐之,他们用过晚膳后去湖心亭那儿下棋时沈斐之就给他弄过小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