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神识殷勤地围着他,好像渴爱的人等到了他的救赎,笃定是他,就是他,一定是他。
第39章 痴病
【生前多磨砺,死后才甘甜,未免太惨烈。】
楚愿花近百年时间学会如何与不言不语的长生帝君和汹涌痴缠的金色神识相处。
他每日深居简出,晨起先去天井打水解渴,这口井不知打哪儿供来的水,楚愿博闻强识也想得够呛。
九重天没见哪儿有溪有河,这口井的出处玄之又玄,楚愿有天想得脑子疼,围着九重天转了好大一圈,找着一块和宫殿材质相同的尖脑袋玉石块当铁锹使,挖了小半个月,既没把地挖穿个洞,也没有水漏出来,这样之后这井在他心目中更是天方夜谭。
既然想不明白,楚愿便耸耸肩决定放弃,并给老天安在这儿这口井取名天井。
打完水,就着冷水啃完硬粗粮窝窝头后,楚愿会半走半爬上九重山的一个小山包,眺望日出。硕大的红日自不知名的低处山峦后方缓缓升起,像仗剑走天涯的孤胆英雄,形影单只,又好似单脚秃鹫、泛着冷光的刀锋和裹伤的包布,不褒不贬的词措都能切合在升日中,孤独尤为恰当。
楚愿将下巴垫在并拢的双膝上,眼界完全被光渲染成金、橙、红三种颜色,他没有被日出剧烈的孤独感染,他从来不感到孤独,更不必说长生帝君的金色神识宛如蛇尾在他身后,从不放他孑然一人。
他只是想前一日他作为无极时的所见所知,还想起沈斐之。
等赏完日出,楚愿再费点力气从小山包下来,裹着单薄的补丁衣服,回到长生身边。长生周身的雾气愈发绯粉,四月的芳菲才能与之媲美,楚愿宛若隔花雾看人,帝君对他的痴癔偶尔会让楚愿迷茫。
他会想,师兄这时便生了五毒的那种痴吗?起了贪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