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大理寺都是首辅您的人,”楚愿收敛笑容,眼神冷漠地锁定沐辰,“白的也能说成黑的。”
“成何体统!”沐辰声调突然拔高,恍如找到他的破绽,步步紧逼咬死,挑眉高呼:“何来我的人一说?大理寺都是皇帝的人,还是尚书已经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不好,中计了,楚愿心下懊恼,睫毛颤动,上下唇紧紧闭阖着,却仍旧随着鼓噪到要爆裂的心跳抽搐。
他如梦初醒,抬头去看旁观的小皇帝。
小皇帝阴着脸,即便本来只因为不能玩乐而烦闷,现在也都化为滔天的怒火,而他则是引火上身的人。
“证据何在?”皇帝发话,抬手在龙座上重重一拍,指着沐辰大发雷霆道,“若你什么都拿不出来,拿你问斩!”
沐辰讨好地对帝王笑了笑,双手一拍,冷声道:“押上来。”
饶是楚愿见过两面三刀的人多的是,此刻也不得不佩服沐辰变脸之快。他侧目见两个牛高马大的禁卫军扛着一大口缸,喘着粗气进了正殿。
殿堂霎时弥漫起一股熏天的臭气,恍如尸首在陈旧肮脏的茅坑腐烂发出的混杂气味。
二位禁卫军将能两人大小的浅口青花缸放在地上,原本起了躁动的群臣刹那间陷入一片死寂。
缸中是人彘。
用铁斧生生砍断人的四肢,挖出人的眼睛,耳朵灌入滚烫的铜水,舌头拉出来用剪子缓缓裁断,喉咙以毒药烧坏,剃掉人的毛发,让这人以最没尊严的姿势在华美的浅口缸中侧卧着,宛如盛放一道美味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