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吐完之后,胃里又有些灼烧般的疼痛,顾意捂着胃,不想听下去。高跟鞋在此刻成了累赘,她尽力让自己昂首挺胸,从薛倦身边越过。
薛倦眼看着人走远,还是追上她。不过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在身后跟着。
为了节省开支,顾家司机也辞退了,顾丛文现在去哪儿都自己开车。今早顾意出来也是自己开车来的,她扶着车门上车,深吸了两口气。
一脚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薛倦看着她开出去的速度,没敢跟,怕她一时冲动,出什么事,只好远远看着她车尾消失在视线里,最后戚戚然苦笑一声。
其实早该想到,认识她这么多年,她只是看着娇气,可性格一点也不柔弱。
这两年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国内太好找,所以干脆躲去了国外。顾父顾母得了她的千叮咛万嘱咐,一句话也不肯透露。
没见到人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地想,小意会不会过得不好?是不是还一样怕疼?治疗会不会很疼?疼到她又哭?会不会遇见了很好的人……
那么多的不确定。
薛倦低下头,额头抵着方向盘,真见到了,那些不确定也没消退,反而变成了一根根针,扎在心里,麻麻酸酸的。
想抽烟。
一扭头,瞥见车上那盒万宝路,拿过来打开,已经只剩最后一根。
薛倦从前最不喜欢抽烟,因为抽烟会上瘾,烟瘾、酒瘾……各种瘾,薛倦都不喜欢,上瘾意味着无法自控,他不喜欢无法掌控的感觉。
这两年才懂,难怪有人借酒浇愁,有人抽烟解愁。
薛倦靠着真皮椅背吐烟圈,垂下眼睫,右手夹着香烟,手边的电话突兀地响起。他觑了眼,接起:“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