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长吐出一口气,再次欲言又止,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还是得从头开始说。甚至于,要从孟循礼说起。
要从她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没什么意思,薛倦没什么意思,爱他更没有,而有意思的,只有自己的人生开始。说到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说到她的那些不曾对人提及的想法,说到她的茅塞顿开,以及打起精神,再说到她离开棠城的这些天,她都做了些什么,想了些什么。最后,才能说到,她要说的。
“我回来那天,接到何伯母的电话,让我去一趟医院。”
……
全部,娓娓道来。
沈若若嘴巴微张,眼睛瞪大,看着顾意,“这……”
太离谱了,太疯狂了。
是,顾意也这样以为。
她从不觉得自己属于动荡人生的一者,生活无非是有足够的资本做自己喜欢的事,以及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但至此刻,实在是堪比艺术创作加工所产生的故事。
大概是因为,艺术总来源于生活。
这是一段很长很长的话,等顾意交代完,桌上的饮品已经从加冰变成常温,水汽层层叠叠附着在玻璃杯壁上,她一摸,满手的水。
顾意从手边抽出两张纸巾擦手,沈若若低头喝了一口饮料压惊,觑着顾意脸色,小心翼翼问道:“所以……他是良性还是恶性?”
顾意摇头:“我没问。”
她只觉得一切都太出乎意料了,包括那天说那些话的薛倦,他在地毯上坐着,头枕在她腿上,都好像梦一样。
“啊……”沈若若的尾音拖长,“那你怎么想?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