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相对而坐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二人非但没有丝毫动筷子的心思。
“爹,这件事处理不好极有可能会动摇我颜家根基的啊。”颜明海紧皱着眉头担忧道。
颜长白看了一眼颜明海微微叹息一声,颜明海能看透的事情,他颜长白如何会看不出来。
但,看出来又能如何?
颜长白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即看向门口候着的护卫开口道:“琪玉还没有回来吗?”
门口护卫闻言立即回答道:“回老爷,尚未回来,要不要小的去找找。”
颜长白叹息一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门口那护卫便惊喜道:“老爷,老爷,三小姐回来了,三小姐回来了。”
颜长白闻言身子不由得挺直了一些,装作满不在乎道:“我知道了。”
话音落罢。
颜琪玉便独自一人缓缓的走进了大厅,见大厅内只有颜长白与颜明海,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诧异。
“女儿见过父亲,见过大哥。”颜琪玉收敛了眼中的诧异,朝着父子二人行礼问候道。
颜长白摆了摆手开口说道:“来来来快入座。”
颜琪玉坐好后静静的看向颜长白,家宴?只有三个人的家宴能算家宴吗?
“这次休沐怎地回来的如此晚。”颜长白对颜琪玉的眼神视而不见,缓缓开口询问道。
颜琪玉顿了顿,回答道:“女儿去了一趟飞虎军水泥铺子。”
说这番话时,颜琪玉的眼神静静的盯着颜长白的反应,试图从颜长白的神色中看出一二,好以此佐证自己的推测。
怎料。
颜长白面色丝毫未变平静道:“哦?飞虎军水泥铺子出什么岔子了吗?”
没有反应便是最好的反应。
颜琪玉心中已然确定了一些事情。
随即,颜琪玉淡淡道:“飞虎军将水泥作坊以及水泥铺子彻底关闭了。”
“你是说飞虎军水泥作坊以及铺子彻底关闭了?”颜长白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平静道。
颜琪玉微微点头说道:“不仅如此,今日我去时,飞虎军水泥铺子前挤满了商贾。”
颜长白似乎对挤满了人这一点并没有丝毫意外,闻言整个人平淡似水般的夹了口菜静静的等待着颜琪玉的下文。
颜琪玉见状继续开口说道:“其中闹得最凶的一人是兖州城王家的王伦。”
此言一出,颜长白照旧没有丝毫反应,好似在听别人家的故事一般。
颜琪玉看到这儿哪里还不明白,王伦一事,自家父亲即使不是参与者也定会是知情者。
后面的话颜琪玉就没有继续开口讲述了。
一家三口围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静静的吃起饭来。
一时间,整个颜府大厅内除了细微的动筷声便再无其他声响。
饭后。
忍了一整个饭局的颜明海再也按捺不住了。
颜明海满怀担忧的喊了一声:“父亲。”
颜长白放下手中茶杯看了一眼颜明海,随即扭头看了一眼安静坐在饭桌前的颜琪玉缓缓开口说道:“书房说话。”
颜长白书房内。
三人入座后。
颜明海按捺不住的担忧道:“父亲,现在小妹也回来了,咱们该商量商量怎么应对飞虎军了。”
颜琪玉似无意的用眼角看了一眼颜明海。
应对飞虎军?
飞虎军都已经被逼得不得不自断一臂关闭水泥作坊了还要怎么应对飞虎军?
难道真的要对飞虎军赶尽杀绝才甘心吗?徐阳又真的会一退再退吗?
颜琪玉心中没底,不知为何随着了解飞虎军与徐阳愈多,她便愈发的不愿与飞虎军为敌,总感觉飞虎军与徐阳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颜长白看了一眼走神的颜琪玉缓缓开口说道:“今日辰时,飞虎军联合一些商贾在城内推出了棉布。”
“这些商贾中不乏一些常年与我颜家合作的商贾。”
此言一出颜琪玉瞬间愣了愣,真正让颜琪玉发愣的其实还是颜长白的最后那句话。
‘与自家常年合作的商贾,现如今站在了飞虎军一方?这这怎么可能。’颜琪玉心中喃喃自语道。
颜长白似乎看出自家女儿心中所想,继续开口说道:“这棉布便是用棉花纺织出来的布料。”
“而且这种棉花纺织出来的棉布,柔软程度上仅次于丝绸,倒是强过麻布数十倍。”
颜琪玉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开口问道:“敢问父亲,这飞虎军棉布定价几何?”
很显然,在颜琪玉看来,这个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颜长白微微叹息道:“低于丝绸,高于麻布。”
颜琪玉闻言脸色突然变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旁的颜明海从怀中掏出一块棉布放在了书桌上。
颜琪玉见状快速的将棉布拿在手中,细细的感受起来。
‘质量上,高出麻布数十倍,柔软程度上略低于丝绸,但即使如此,这种棉布一旦上市,势必会引起一些中层家庭的疯狂抢购。’
得到答案的颜琪玉脸色彻底变得难看起来,怪不得那些常年与颜家合作的商贾这次会投入飞虎军阵营。
这种质量,这种柔软程度,这种定价,哪个商贾能不动心?
自古最是利益动人心,奸商奸商,无奸不商。
颜琪玉叹息一声开口问道:“那些商贾现在是何动静。”
颜长白闻言久久未语,似乎是不愿提起,又似乎是在酝酿措辞。
一旁的颜明海显然没有颜长白那么大的定力。
颜明海脸上浮现出一抹恼怒之色直接开口说道:“今天一上午,那些商贾陆陆续续的宁愿赔付违约银两也取消颜家的订单。”
颜琪玉闻言快速的看了一眼自家父亲,颜长白察觉到自家女儿的视线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正是这一声叹息,让颜琪玉的脸色彻底苍白了起来。
徐阳这一招,无异于釜底抽薪啊。
怪不得,怪不得那日他会那般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