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又在他眼上覆了一个眼罩:“时间可能会有点长,睡一觉吧。”
时舟感觉自己嗓音发涩:“需要多长时间?”
裴自衍声音压得很低,有让人信服的魔力:“等你睡醒就好了。”
时舟纠结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把眼罩摘下来。
整个治疗室除了仪器滋啦滋啦等待连接成功的电流声,安静地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裴自衍静静地看着躺椅上的时舟,伸手微微拂过对方戴着的白色眼罩。
老师曾说过,堵不如疏,人的大脑是最精密最难以捉摸的神迹,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
但是他不会后悔。
他的月亮是天真与纯粹之歌,是伸手可染的干净,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阖上,再睁开以后就不会为这些恼人的记忆而烦忧了。
不管对方梦里的人是谁,如果白纸上被人涂抹的记忆不是由自己创造的,还是清洗掉比较好。
时舟能感觉到自己眼睛上有略微的压迫感。
他努力压制住自己想要逃离的想法,闭着眼给自己心理暗示。
就这么睡一觉,睡醒以后就能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了。
就在他听到头顶的机器“哔”的一声连接成功时,兜里的手机突然猛地震起来。
时舟心里霎时一松,终于忍不住一把扯下眼上的丝质眼罩。
在看到屏幕上路游原的名字后,不顾裴自衍愕然的眼神,手忙脚乱取下自己头上的贴片,从躺椅上翻身下来:“我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