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挲噘着嘴,狠狠歪下头:“不会啊。”常玉撇嘴瞪着前方,“我真担心自己腿痒,一不小心将你踹下去。”
萧挲瞪大眼睛张大嘴,神情浮夸至极:“啊!真的?天哪,太可怕了。”
常玉扭头看到他浮夸的表演,然后非常嫌弃地扭回来。他极力想把刚刚那一段忘掉,心想生前看到太多脏东西,投胎的时候会不会受到影响?
萧挲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猛然回神,这才想起正事来。先是叹口气,接着说道:“罢了,看着你寿命将至,便不逗你了。我来,是想赴约的。但愿你未曾忘记,咱俩之间,还有一场赌约在。”
常玉想都没想,将怀里的钱袋拿出来。他看着这鼓鼓的钱袋,心想定是师父放在里面的。只是,他没有福气享用。“赌便赌。既然上次你已说了赌什么,那么这次就由我来说。我们就赌……五日之内,我究竟能否到达庸南皇城。我赌,能。你呢?”
萧挲严肃的盯着他:“我也赌能。那么,这钱归谁呀?”话音刚落,常玉便把钱扔给他,笑道,“自然归你。你也说过我寿命将至,将死之人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萧挲打开钱袋,白花花的银子。看得他眼睛都亮了。突然,马车轮子从一颗偏大的石子上滚下去,银子差点颠出来。不过……“诶,你这香囊倒是格外精致。喜欢的女孩送的?”打开香囊,除了散发着香味的香石,还有一支骨哨藏在最深处。不过骨哨藏在香石中,当真不是明智之选。因为不论怎么藏,骨哨都必定要露出一个头来。
“非也。你还是别瞎猜了,你根本猜不到。”常玉看着骨哨,深深叹口气:“扔了罢,此物并非是个吉祥物。”萧挲闻言,吓得立刻就把香囊和骨哨一齐扔掉了,“我最怕不吉利的东西,那玩意儿,把我弄死可怎么办?那可太可怕了。”
常玉闻言,冲他翻个白眼,没再说话。
反观萧挲,轻轻的把银子挂在自己腰上。然后取出挂在银子旁边的骨笛。他像抚摸刚出生的婴孩一样,抚摸着这支骨笛。抬起头,用一种满是心疼的眼神看着常玉:“我赌,你能到达庸南。”常玉闻言,突然感觉不对劲。一个赌罢了,为何还要重复一遍?此人看着可不像是个会重复说话的人,顿时警惕心倍增。
“但,届时……你未必活着。”常玉瞬间放下缰绳,从马车上跳下去。正在他以为会与那人打斗一番时,谁知那人竟没有从马车上下来。常玉瞪着马车,此时,断不能放松警惕。马车即将走远,那人依旧没有下车。常玉皱起眉头:“莫不是我想错了?”
随着他的想法飘来的,是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夜本寂静,尤其今夜。笛声出现在如此寂静的夜,传入耳中时,比在白日还要清晰。常玉觉得奇怪,这人是要干什么?以笛声杀人?以那人的能力,似乎确实不成问题。
如此想着,警惕心只增不减。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反而越听越困。他知道这人的目的是想杀他。但是,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常玉只觉得眼前越来越虚幻,后来脚下一轻,直接就栽在地上,再没起来。
萧挲停下马车,双手拿着玉笛,慢悠悠的朝常玉走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举起玉笛,深深地为常玉鞠一躬:“对不住。杀你,此为命中注定之事。你若不死,他便不会舍身救庸南。望你以大局为重,死后快些去投胎罢。”说罢,闭眼又是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