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然客气地笑了笑,如释重负地朝他俩挥挥手,接着又侧过身去拿桌上那本她没看完的杂志,
看见薛然伸手去勾桌上的书,显得有些吃力,姜恂于是走上前拾起那本杂志,顺手递给了她,
他余光瞟过纸页上的内容,见被折过的那页上,赫然登着一则招聘广告。
“谢谢。”
已经习惯看她脸上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姜恂便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不自觉擒着手里那本杂志没放。
薛然扯了几下,有些无奈地抬起头,
“姜探长?”
“不好意思。”他终于回过神来,怔愣地往后退了几步。
薛然于是专注看起手上的杂志,没再管顾旁人,
静谧下来的空气让她感到久违的舒快,直到十分钟后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又是谁来了?
她无可奈何地放下手里的书,抬眼见来者竟然是唐英。
似乎是来探望薛然的,她象征性拎了些水果。
尽管跟对方也不是很熟识,薛然还是客气地跟她寒暄了几句,随后听她声色黯然地说:
“段玲也算是我半个老师,我一直都很信任她,想不到……她竟然就是方檬,还做了那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荒唐事!”
她眼神难掩悲伤,
“我自以为很了解她,却没想到……”
薛然张了张嘴,刚想劝劝对方,就听她说:
“无缘无故被卷进这种事件,我知道你一定不好受,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迁怒到姜恂。”
不知道她怎么莫名其妙扯到姜恂身上,薛然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眼角平缓的弧度微微垂下,
“我怎么敢?”
看见对方明显不悦的神色,唐英抿了下嘴唇,眼神流露出一丝感伤,
其实当时得知姜恂遭遇爆炸的消息,她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医院,才发现重伤昏迷的人原来是薛然,
那时她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望着里间的人,见姜恂就站在旁侧,目不转睛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眼里氤氲着的那抹温存委实太过刺目,
她很了解,姜恂从来不是个体贴下属的好老板,却似乎有些过于在意这个叫薛然的人。
——“咳,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薛然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正在发愣的人,觉得跟她说话莫名有点儿尴尬不知是为什么?
“你应该试着了解一下你的上司。”
唐英道,她看着薛然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又说:
“你知道,姜恂小时候的事吗?”
“我不是很想了解。”
只觉人与人之间,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薛然一脸淡漠看了眼旁边的输液瓶,语气平淡地说:
“不好意思啊,我得叫医生来换药了。”
“咔哒”一声推开门,薛然只觉迈进家门的那刻,浑身好像都放松了,
她垂眸看着嗅到主人气息“噌噌”跑过来的小猫,心觉小然果然是瘦了不少。
小然本来就有些黏她,小别几日,这会儿越发亲人了,薛然刷牙的功夫,只觉猫就在她脚下蹿,拿自己圆滚滚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顶着她的小腿,毛茸茸的长尾巴来来回回在她腿上蹭,痒得薛然禁不住发笑。
见小然撒娇似的露出柔软的肚皮在她面前打滚,而后姿势妖娆地趴在地上,薛然于是蹲下来揉揉它的脊背,又挠了挠它的下巴,打趣似的道:
“朋友,你是到年纪了吧?”
她话音刚落,小然跟害羞似的脖子一挺,怔怔抬起头,又大又圆的眼睛瞅了她一眼,“噗”的一下从她手心里蹿开了。
看着对方闪电似的白影飞快往阳台逃窜,薛然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