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夏铭盛点点头,接着道:
“我现还记得卷宗里记录的第一起断头案,当时一个女人说她十四岁的女儿无故失踪已经有三天了,可警方怎么都找不着人,
直到失踪的第五天,女人终于看见自家小孩儿一个人坐在小区的长椅上,她激动地跑上去,手刚搭上对方肩膀,就亲眼看见自己女儿的脑袋从脖子折断,滚到她脚边上,”
他抿了下唇,不再想去回忆女人那时的反应,说:
“而且脖子上切口整整齐齐,连血迹也被处理得非常干净。”
凶手该不会是个强迫症?薛然暗想。
“虽然凶手手法残忍,但好歹每次作案,死者身子跟脑袋还是一块儿出现的,没想到这回直接来个身首异处,把脑袋塞到塑雕里去了!”
“大概第一次作案还有些生疏,手法也比较内敛,”薛然说:
“不过杀人这种事,习惯了就成了家常便饭,凶手在进化,他甚至开始摩挲新的玩法,杀人之余,开始找乐子了?”
“对了,”她又问:“被害人身上有没有遗失某样东西,比如眼珠,牙齿,或者其他随身物品?
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作案后大多会留下被害者某个东西作为纪念,就像普通人到外地旅游,离开时会买下纪念品,既具有象征意义也便于事后回忆,凶手也是通过这种方式,纪念和区别他的受害人。”
她这说法未免有些骇人,对面两个大男人闻言都不约而同投来略带惊异的目光。
“呃……貌似没有。”夏铭盛说。
没有?也就是说,在凶手看来,这些受害人本身并不是重点,行凶的意义在于他诡异的作案形式和过程?
“好吧。”薛然思忖了下,又说:
“另外……目标都是女性?”
她记得她刚才看见的那颗头颅便是属于女性。
“嗯,”夏铭盛点点头,
“确实都是女性被害,而且一年一个跟随机抽选似的,另外还有一点不大寻常,就是这个凶手似乎对被害人的年龄有种很深的执念,第一起案子的死者十六岁,第二起十七,第三起十八 ,以此顺延。”
凶手很看中性别跟年龄?
薛然又问:“出生年月呢?”
“这个倒没什么关联。”
夏铭盛摸着下巴说:“我寻思着,凶手每年切下一个人头,那不得到他死了才停手?要是凶手的下一代也是这么个行为模式,那以后不得还有凶手10,凶手20……”
他正说着,被谁人“哐当”撞到门的声音打断,见丁白奕扶着房门气喘吁吁说:
“组长,楼下有家属来认领死者了!”
“别……别再把那东西拿到我面前了!”
椅子上的女人捂着胸口连连作呕,浑身都在表达抗拒,有些烦躁地道:
“都登记完我可以走了吧?”
她起身一边走一边骂着晦气,站在一旁的死者家属情绪显然比她更激动,这会儿更是要奔溃了,
丁白奕低声在夏铭盛耳根边说:
“这……被害人亲属看到这种场面一定不好受吧?”
“自家女儿,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想再看一眼吧。”
那对丧女的夫妇这会儿嚎哭得涕泗横流,薛然不太受得了这种大喜大悲的场面,她于是走到一旁,远远瞧着夏铭盛向死者父母询问有关受害人的信息。
正在时候,电话铃却响了起来,薛然接起一看,来电人竟是她母亲,
“喂,妈,我上班呢。”
“然然,还是忙吧?”
对方的声音有些轻,也还是依旧那样熟悉,薛然下意识将手机捏紧了些,
“妈就是想跟你打个电话,好久没听见你声儿了。”
“妈,有什么事吗?”
“没事儿,害,就是想你了,”电话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说:
“明天去看医生,哦……”
像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女人连忙又道:“没……没什么事儿啊,你忙你的,妈不打搅你了啊!”
“嗯?妈,你怎么了?为什么看医生?”
“没事,没事,这说错话了,哎呦!”
她又叮嘱道:“然然啊,记得要好好吃饭,工作忙也要记得休息。妈有点儿累了,先挂了啊!”
突然的来电,又这么突然给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