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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灵云整个人陷入椅背,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眼里,只是在那层晦暗里平添了几抹冷色。

他想给苏栎打电话,问问那几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李安然抱着他的衣服,又为什么要接李安然的水。

明明旁边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她。

对着那串号码磨蹭了十来分钟,依然没拨出去。

没有立场,怕招人烦。

书房平时是许霆军在用,书柜上密密麻麻的书册,桌上也是摞成山的合同资料,许灵云突然就觉得喘不过气,胸闷气短,他脱了身上的外套,囫囵摸了两三下,在他爹的书房里点了根烟,薄雾寥寥升起,压抑的情绪才得到了一丝释放。

秋冬本来就容易犯病。

那股刺激的味道穿肺而过,完全是拿命在叛逆。

他从小便是这样,别人越不让他做什么,不管是不是为他好,只要他心情不好,他就偏要反着来,能把人气得吐血三升。

阮篱在客厅看了会电视,拿到手机后,任劳任怨地把许灵云平时用的软件都安好,兴高采烈地拿去解救自己的,以新换旧,刚一进门,被熏得迷了眼。

阮篱脑子里蹦的断了根弦,立马把门关上反锁“卧槽了,草草草又发什么疯,舅舅和舅妈等会就回来,完了完了”阮篱强硬地把许灵云手上那小半截烟打掉,猛地两脚在地上碾熄,地毯上的金色丝线立马被燎黑了几根。

许灵云似乎毫不在意,依然懒懒的靠在椅子上,腿还搭在他爹的书桌边沿。阮篱可没罪魁祸首这么放松,完全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火急火燎地把桌上那几截烟头包了起来,又猛地冲来冲去把书房的窗户全部打开,最后打开了排气通道,似乎还嫌不够,冲到外面储物间,一手夹了一把风扇,在一众佣人反应不及的目光里,又啪地踢上了书房门,朝外面大喊“不准进来!谁进来抠谁眼珠子”

一干人等面面相觑,耸耸肩各干各活去了,不知道这两兄弟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许灵云还挺惬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继续要去兜里摸烟盒,阮篱火冒三丈,啪地给他打掉“抽什么抽!你又想关禁闭还是想去当兵!再不然年纪轻轻就娶了梁洺那个老狐狸???”

阮篱平时虽然嘴很毒,很骄纵任性,可是极少在许灵云面前发脾气,现在也是的确气得上头。他最忍不了的,就是他哥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儿,别的都好说,他哥再怎么恶劣不讲道理都行,就这一点,王八都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