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不欢而散。
许泽的这栋公寓很少来客人,杜云和许霆军也是第一次来,他刚一推开门,只觉得室内仿佛换了个色调。
窗帘被人拉得敞亮,桌上,橱柜,沙发角,都堆满了各种各种的东西,除了补药,剩余的都是他小时候喜欢的东西。
杜云总当他是小孩,小时候那些喜好其实早就变了,但她每次都会忘。
“灵云,过来妈妈看看”杜云从沙发上过来抱他,许霆军坐在沙发上不动“哼,我们不来看你,你怕是一年都难得回家一次”
如果放在以前,许霆军用这种不温不火的语气和他说话,许泽是听不进去的。但今天却不一样,他忽略掉他爸没好气的调调,剩下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许霆军再过几年奔六了,许泽能看出他竭力拾掇也无法掩盖的老态,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情绪。
说出清道不明,但强烈异常,让他难受,让人绝望。
他和许霆军虽是父子,却一个是温室大棚里的娇花,一个是塞外荒漠的白杨,算得上两个物种。又在某些遗传学方面,摆脱不了相同的固执和自负。这便是冲突的起源,矛盾的开端。
许霆军给他制造了温室大棚的环境,却痴心妄想把他养成一株白杨;给他规划完美的人生道路,却企盼让他经得起风吹雨打。
这就是父爱,自相矛盾的父爱。
寒风朔雪塑造成了白杨的钢筋铁骨,根深蒂固,难以撼动。原是一道无解的题目。
但娇花始终是白杨的后代,时隔多年,又凭借这种如出一辙的固执和自负,他脱离大棚,走向和白杨同样的人生路。
父子之间——溺爱和约束,崇拜和逆反。两种尖锐的情绪如影随形,正是如此,常常忽略了水火不容背后的血浓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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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听许霆军一开口又带刺,不禁瞪了他一眼“饭店订好没?你儿子都瘦成这样了,你也不问问工作忙不忙,就知道挑毛病。”
阮篱举起手机“订好了订好了,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