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梧月,”池晋年转过身,夜风吹起他的鬓发,却只让人觉得心寒,
“别不知分寸。”
李梧月看着他大步走开,眼眶里不知不觉蓄了一条澄澈的江。
这么多年,怎么只换了一句不知分寸来。
池晋年走过那小巧公子的房间,却不知怎么的停了下来。
窗户开着,房内点着明亮的灯,他站在窗前,见那公子一身素雅的白色薄衫,乌发披散在肩上,微侧着脸,高挺的鼻梁和略微卷翘的眼睫毛上跳跃着光。
他比刘似烨要小,要瘦,要柔弱,可是他们的气质那么像,通身一股清雅,掺着些许忧郁悲凉。
想到那张生死未卜的脸,池晋年只觉得胸中钝痛,一只手下意识抚上窗沿,却惊了房内那只美丽的小鹿。
阮原朝窗边望去,对上那人的眼睛,心脏却骤然被他眼中的悲哀攻击,喘不过气来。
这个总是凶神恶煞,下手没轻没重的人,现在很悲伤。
两道视线相触,现在却换了另一道退缩。
阮原下意识站起身,就要走到窗前,那人却将手一放,毅然转身走了,半句话没留。
阮原追到窗前,探身出去看着那人高挺的背影消失在廊檐尽头,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像是些许心疼,又含着一点怪异的不舍。
这个人,就应该永远霸道,永远狂妄才对。
怎么可以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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