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兵刃相接的声音被隔在门外,离他那么远,又那么近。
罗祥在原地跪着,默不作声。
他在龙椅上坐着,双眼无神。
直到那门猛地被推开,露出池承期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他的嘴角才猛颤一下,张开又合上。
那个孩子的铠甲上沾了好多血,他的额角流着雨水,眼眶下面,被划了一条猩红的痕迹。
那个孩子,他捧在手心里护着长大的孩子,他不惜牺牲其他孩子的命换他安康的孩子,就这样拿着长剑,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父皇。”
那孩子叫了一声,他好像看见了他刚出生时的样子。
他记得他是怎样哭闹着长大,记得他母后是怎样抱着他在树下摇晃,记得…
怎么一下子,他就长大了。
怎么一下子,他就这样怨恨地看着他。
怨恨到,好像他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那声“期儿”还没来得及唤出来,冰冷的,带血的剑刃就抵在了他脖子上。
“儿臣恭祝父皇喜得皇子。”
“所以现在,”池承期弯腰看着他,那剑刃已然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他握剑的手却没松半分,
“父皇许了我十八年的太子之位,不再是我的了,对吗。”
“母后走了,我的最后一个靠山也没了,所以我只能自食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