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觉得只要自己道了歉,别人就一定要原谅你?”说到这里,赖宝婺跟他笑了一下,这种笑不常在她的脸上出现,看得高斯的心猛地一缩。
赖宝婺把手往回挣。高斯的手渐渐滑脱,在她接下来的这句话里。
“我不,”温柔可亲的少女,唯一的狠话放在十六岁的那个夏天,“我绝不。”
女孩甩掉他的手,转身就走。
男生不动,保持着刚刚去牵她的动作,像被定在了原地,源于女孩刚才轻轻巧巧的三个字:我绝不。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那晚高斯又失眠了,睁眼看着天花板,直到第一缕晨光顺着窗帘缝爬上他的脸颊,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她说的那些话、她说话的表情。他长长叹了口气,转过身,将脸深深埋进枕中,手指缓缓握紧。他现在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可这些疼跟心底某处相比又好像算不上什么……
从知道邵天赐又跟人打架开始,赖宝婺跟严欢就打定主意,两女生同气连枝,任他嬉皮笑脸百宝使尽都不搭腔。严欢更绝,把他微信都拖黑了,他发了几百遍消息都是冷冰冰的一个感叹号。他天天提两杯奶茶跑十二班负荆请罪,那天赖宝婺回宿舍午休,就一个严欢伏案写卷子。
奶茶往她桌上一放,她头也不抬,一身凛然正气不可犯。
中午教室人不多,邵天赐坐到了赖宝婺的座位上,一双长腿无处安放,无所顾忌地伸到过道。
“赖宝婺人呢?跑哪去了?”他敲敲她课桌。
严欢抬头冷冷盯他一眼,低头继续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