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斯笑了一会儿,不笑了:“等钱到手了,我还在想,这咋办啊,这可怎么跟人家交代,你都还不是我女朋友。”话到这里他略有停顿,声音低低地,故意撩拨电话那头的女生,“你现在算是我的女朋友了吗?”带着点笑意,一点痞气,一点势在必得的样子,时隔多年光阴却又如此熟悉,让赖宝婺恍惚以为正跟多年前的高斯通话,她甚至能想象电话那头他的表情,坏坏的,笑笑的,听着手机。
时间和阅历让一个男人变得更加自信。
像周蕊说的,仅用眼睛观察她无法怀疑他的恒心和毅力,那恒心和毅力之外的东西,那些不能用眼睛看到的地方,需要用什么来衡量?
赖宝婺一直没说话。
他渐渐安静,两边呼吸的气流换过几遍,高斯才开口打破沉寂,半开玩笑地:“吓到了?”
赖宝婺忽然叫他:“高斯。”
他低应。应答的声音低沉性感,如在耳边。
“嗯?”
“你喜欢我?”
高斯淡淡一笑:“这不废话吗?”
“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高斯轻描淡写:“我要是能知道就好了。”
赖宝婺被他说笑了,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
她拿着手机看前面显示屏上的登机时间,还有40分钟。
“高斯,我很怕……”
她声音很小,只因他全神贯注才得以听清,他一直很平静,像在等待某种潜伏的宿命:“说说看,你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赖宝婺说,“我不想谈恋爱,就是很怕,怕疼……”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些人对疼痛特别的敏感,就是看到别人打针都感觉毛骨悚然。谈恋爱这件事对赖宝婺而言,充满了太多的未知和危险。打个比喻,爱情就像挂在枝头的甜美果实,它的艳丽色泽吸引多少人停下脚步,却被人发现果园中处处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