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修和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没说什么,踩了油门,在路口左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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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苏樱闷闷地都没再说话,廖修和也不是多话的人,车里便寂静无声。
后来苏樱觉得有些困,就调了下椅背,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脱了鞋蜷在座位上。
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可能今天跟廖修和交流太多,她破天荒梦见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候她四岁多,母亲刚刚重病去世。
她哭得厉害,也不知道一个四岁的小人儿身体里哪里来的那么多水,自己躲在衣柜里一上午能把整条袖子哭到湿透。
还不是一天两天,是真的哭得没日没夜。
幼儿园也不去上了,饭也不好好吃,连以前最喜欢的“修德哥哥”来家里也没有吸引力了。
谁都拿她没办法。
后来还是舒平把小儿子廖修和从乡下姥姥家接了回来,想到两个小朋友是不是能说上话,就让廖修和去苏樱家做客。
他到的时候苏樱还自己窝在衣柜里,抱着膝盖,陷在柔软衣料与玩偶之间。
她听到楼下大门打开,大人们在讲话,也听到有很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地传来。
不是她父亲,不是廖修和的母亲,也不是家里的阿姨。声音很小,如果不是她屏着呼吸,也听不到。
那脚步声在衣柜门口停了下来,顿了顿,然后衣柜门被轻轻敲响。
小姑娘本来也是不想搭理的,但她刚哭了一阵眼睛发涩,又被悲伤情绪缠绕得很累。
便转移了注意力,想门口到底是谁。
就还是拉开了衣柜门。
那会儿是傍晚,夕阳将房间撒上一片静谧的橘红。
微凉的风吹进来,吹动着窗边轻薄的白纱。
而廖修和在光里。
男孩蹲下来,和苏樱平齐高度,认真地看她。